两方还未开打,突然门猛的传来一声巨响,房间的被人一脚踹翻了开来。
秦靖扬站在哪里,狭长的凤眸里闪过太多情绪,更多的是暴戾。
遂心蜷缩在被子里,手里紧抓着刚才路岑抛过来的衣服。脸颊上细汗和模糊的泪水混在了一起,狼狈不堪。死死地咬着唇瓣,体内的异样热潮让她感到恐惧和羞耻,指甲狠狠地掐进手心已经开始流血。视线模糊间,她看见那抹高大熟悉地来人正在向自己走来,身体蓦得僵硬。她感到了空前的屈辱与难堪,胸口中的聚集酸意和疼痛她恨不得现在就死去。
顾靖捷转过身,嘴角微翘,嗓音透着淡淡的慵懒,“这么快就到了?没想到你的真紧张她。”
下一秒,秦靖扬以极快的速度走到他面前,一拳挥在了顾靖捷脸上。
突然而来的大力冲击让顾靖捷没来得及反应,后退了好几步,哐当一声,顺势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打翻了一旁的酒瓶酒杯,满地的酒渍在驼色的地毯上开出艳糜的花朵。
房间里安静了。
顾靖捷捂着脸,看着眼前男人的表情,轻轻地笑了出来,“你从小就沉敛,心思重,不轻易表露情绪,没人可以看得透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是有多少年没看到你现在这副表情了?你上次这么揍我,是因为当年雪儿做出的决定。那个时候,我倒是真以为你会把我杀了,结果你就打了我一拳,转身就离开了,呵呵。”
秦靖扬不语,浅色的眼眸寒冷如霜。十年商场沉浮,他早已将自己修炼得滴水不漏,再大的怒意也能顷刻间压下去。这次从接到顾靖捷电话,留下会议室里一帮人,这么冲动从锦城突然赶回来确实有些失常。
“你如果真那么在乎关遂心,”顾靖捷直直地回视着他,“那她呢?”
“当年我将她拜托给你的时候,你自己又做了什么?她脑子不清楚,你也跟着发疯?我说过,等我十天,十天而已!你有本事做出那种的事情,今天大家就都别后悔。”秦靖扬漠然地望向顾靖捷,神色阴沉,“再有下次,我让你怎么来这里,怎么滚回去。别说我不念兄弟之情。”
顾靖捷眉头紧抿,摇晃着站了起来,刚想走过去,就被路岑手中的木棍拦截。他有些恼怒,一字一顿开口,“关遂心现在是我的女人,你还想要?”
“你不会做。就算你做了,她也是我的。”
顾靖捷一愣,神色空前复杂。
秦靖扬大步走向遂心身边,脱下西装外套裹在她身上。
“遂心?”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微微皱着眉心,那双清浅的眼眸翻涌着无数情绪,甚至略带怜悯。
遂心动了动,不得不抬头望向她。满脸胡乱的泪水、嘴中的血腥、浑浊的意识。脑中突然想到了那次潜水,濒临死亡,呼吸再也透不过来,不断下坠,四周一片黑暗,静寂无声…一阵力道,她被带入一个有力的怀抱中,然后一点一点地向上,直到重见日光。
若是那次就能死去,若是可以死去,眼里的不断泪水翻涌了出来,她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声音暗哑哽咽,“带我走。”
“别怕。”他轻声说,将她轻轻抱了起来,随即向门口走去。
“你替我带话给年雪,她如果再乱来,我绝对能让她此生都得不偿所愿。”
顾靖捷眉头皱得更深,“她是有苦衷的。”
“她当年自己已经做了选择。”
顾靖捷深呼了一口气,“不是她做的。是关鹏山,别为难她。”
秦靖扬没有停下脚步,“你又以什么立场跟我说这句话。”
顾靖捷望着空荡的房间,点了一支烟,抹了一把嘴角的伤口的血,淡淡地笑了:他是什么立场…
……………………
关遂心被抱进车里,秦靖扬拿过一条薄毯将她包裹好。应该是药性发作了,密长的睫毛微颤,小脸越发血红,掐着自己手臂,倒在了后座上。身子不停颤抖,体内的躁动让她无措,呜咽地哭着。
吩咐路谦开车,秦靖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抱起她,拥住。
她实在动得厉害。
“再忍忍,让他们去配药了。”
遂心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耳边也是轰鸣,根本听不清他的话,只是死死抓着他的手。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等再有意识的时候,是被灌进了一碗苦涩至极又恶心的药。
他干燥宽大的紧紧手捏住她的下颌,固定住她不停试图挣脱的脑袋。被逼着喝完的那碗药,关遂心拼命推开他,就跌撞着跑进浴室,几乎是一头栽向了前去,将嘴里的残留吐掉,然后跪在马桶边干呕。
路谦在一旁有些无奈:“阿析说药挺恶心的。不过很快可以解掉。”
秦靖扬皱眉,眼眸深沉地望向浴室的门。
片刻,他拿了医药箱子走了进去。
“你走…不要进来…我想…我想洗澡。”她听见了脚步声,此刻的她狼狈、难堪,不想看见任何人,她只想保留最后的尊严。
“记得自己消毒一下。如果不舒服就喊,我在外面等你。”秦靖扬看了她一眼她膝盖的血红,转身离开。
身体里的怪异的热潮逐渐退散,她的意识开始慢慢恢复,越发清晰。刚撞上门框的手臂大片得淤青,摔伤的膝盖开始刺痛,都生生地提醒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她显然没有办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