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洛,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如此任性,要置戚家于何地?”
戚睦之重重地拍了下木桌,力道之大,就连墨汁也随之飞溅到一旁的账本上。
门外的彩金和秋霜听到屋子里的动静都吓了一跳,家主从来就没有对公子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彩金有些担心,短暂的思忖,心中便有来了打算,趁着秋霜不注意,悄悄小跑离开院子。
戚睦之眼中的愠色渐浓,阴沉沉地看着眼前的人,眸色中带着浓浓的不悦。
少年抿起唇,他的眼里并没有什么温度,语气凉凉道:“母亲,我就是太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才被困在这个院子里十七年。”
就是因为戚家公子的身份,他不能像平常人家可以出门,又因为这一身病痛,他也无法像个正常一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似乎还没有说够,少年掀起眼皮,毫无惧色,直直地看着妇人的双眼,扯起一边的嘴角,自嘲道。
“母亲,我还不够听你的话吗?我何曾反驳过什么?我就是你圈养的猫狗,你让我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现在母亲还想拿我去换什么?”
“放肆!”
戚睦之气急了,想也不想就扬起手,‘啪’地一巴掌过去,两人都呆住了。
她没想到一直听话的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怔在那里。
一直以来,她以为她对自己唯一的儿子足够好。
吃穿用度每一样都从来不假手于人,就连从小启蒙的夫子都是打听许久,送了多少礼才请到的。
即使生意上再忙碌,也会叫来贴身伺候的下人问问儿子的事情,她自认为她已经做得够好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与自己的儿子之间有着强烈的隔阂。
她看着神色漠然的儿子,第一次发现自己只觉得痛心难过。
她看着儿子脸上红肿的侧脸,瞬间心疼,后悔自己下这么重的手,可还是嘴硬地保持着家主的威严。
“洛儿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自打你去了一趟祁山镇就变成这样,是因为那个九皇女吧?”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别过脸。
他的沉默不语,是最好的默认,睦之看在眼里,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么会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
她冷哼一声,“你真的觉得那个九皇女是你的良配吗?若是有这样的心思,我劝你就此打住,想都不要想了。”
今日见到小王爷,戚洛就已经知道母亲的打算,可他还是不死心。
“为何?母亲若是对对九皇女抱有希望,为何要收留前朝的人?又为何留下九皇女为我治病?”
“那我今日也给你透个底,我会帮助前朝的人,包括九皇女,那是因为我们祖上和皇室的约定,可现在无论祖上答应过什么契约,到了今日,都不作数了,九皇女帮不了戚家,那么就是一颗没用的棋子,弃了也罢。”
少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没想到母亲会说这样的话。
“可是九皇女救了我命,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母亲还要这般绝情吗?”
妇人的眼中有无奈,更多的是坚决,一声叹息过后,才继续说道。
“洛儿,你还太小了,不懂得权势的重要,我们只有搭上王爷的势力,有了这一层势力的庇佑,到时候就不再惧怕女帝的势力,到时候戚家也可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