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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胡亮必恭必敬地将茶杯送到古洛的手上。&ldo;谢谢。&rdo;古洛接过杯子，坐在墙边的椅子上，还是没说话。胡亮恍然大悟：&ldo;你愿意参加破案吗?或者说把这个案子再从头过一下。&rdo;古洛沉默了一会儿，他确认了胡亮的急切和诚挚的眼光才说：&ldo;我很感兴趣。&rdo;

&ldo;好，你先看案卷，我去向李国雄请示一下。&rdo;胡亮性子急，给了古洛案卷后，拔腿就跑了出去，古洛连说等一下都没来得及。&ldo;去就去吧，李国雄会同意的。&rdo;自从古洛帮着胡亮破了几个大案后，已经感觉到李国雄是很欢迎他的。他坐在胡亮的椅子上，一边吸烟、喝茶，一边看着案卷。

胡亮去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古洛自然不知道他的预料并不十分正确。李国雄认为这个案子已经可以结了，没有必要再节外生枝。当然他绝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他也知道干刑警这一行，稍一疏忽，结果很可能是草菅人命。因此尽管他确实认为这个案子的侦破和结果都是完美无缺的，但胡亮的一番话最终还是说动了他。胡亮说：&ldo;古洛正在看案卷，如果他提不出什么的话，这案就结。如果他提出疑问而我们又解释不了的话，就让他来帮助我查。&rdo;

李国雄沉吟了一会儿说：&ldo;好吧。不过你要有判断力，如果他是鸡蛋里挑骨头，你就不要听他的，找个理由让他退出。&rdo;

&ldo;那当然。&rdo;胡亮笑着说。

让胡亮没想到的是古洛那斩钉截铁的态度。他回到办公室时，古洛正在屋子里低头踱步，他抬头看看闯一样进来的胡亮，皱着眉头说：&ldo;陈建军在说谎。&rdo;胡亮觉得这声音不大的话像霹雳一样，让他的心都颤动不已。

&ldo;你说什么?陈建军在说谎?&rdo;胡亮脸色发白，声音在抖动。

&ldo;对，这个家伙是顽固到底了。他有一种邪恶狡猾的企图，也是报复吧，既报复了关有德、柴明礼，也报复了我们。&rdo;

&ldo;这……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你不久就会知道的。李国雄同意了吗?如果没问题就再提审陈建军。&rdo;

&ldo;这……&rdo;胡亮犹豫了一下，如果像他对李国雄保证的，古洛提出疑问的话，就复审这个案子，但古洛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他其实是将这个案子彻底推翻了。人是有依赖心理，或者说人对人是有信任感的，特别是像胡亮这种纯真善良的人，而且他对古洛又是那么敬佩和信赖，所以他只是稍一犹豫，紧接着便毅然说：&ldo;现在就提审陈建军。&rdo;

没有人不怕死亡，特别是在活着的时候知道自己来日无多的时候。如果他还能阻止死神的步伐，他会全力以赴的，像老人或者病人，但因犯罪的死亡就更恐怖了，人在这种人为的死亡阴影前是无能为力的，只是无所事事地等着那一时刻的来临。这时的人其实在精神上已经死亡了。他们或者麻木不仁，或者精神崩溃。但陈建军的表现却让胡亮倾向于古洛的判断了。

陈建军迈着大步走进审讯室，他用带着傲慢的笑意的眼睛看了看胡亮和古洛，像是个胜利者一样。他面色红润，目光炯炯，精神状态完全不像个即将要死的人。

&ldo;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rdo;他先发问了，&ldo;该说的我都说了，再问我是浪费时间。&rdo;他重重地坐下，椅子摇晃了一下。

&ldo;你像个胜利者，死的时候可以闭上眼睛了。&rdo;古洛含笑说。

陈建军的身体似乎震动了一下，他轻蔑地看着古洛说：&ldo;我不怕死，人终归有一死。&rdo;

&ldo;只要死得值得。你认为你死得值得，仇也报了，把我们也骗了。你心里很得意，得意得都忘形了。可你知道我们就是那么好骗的吗?人最容易犯的过错之一就是太高估自己了。你说了谎!别以为我们不知道。&rdo;古洛厉声道。陈建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古洛，眼神很奇怪。

&ldo;还要我说得明白些吗?两起杀人案并不是你干的。&rdo;

&ldo;不是我干的，又是谁干的?我在什么地方说谎了?我为什么说谎?请你给我解释。&rdo;

&ldo;你的动机我是了解的，起码是大体上知道。但我还没有找到你说谎的证据。&rdo;

&ldo;那你找到了再和我谈。&rdo;陈建军自己站了起来。他身材高大，俯视着古洛和胡亮，好像他是审判者一样。

&ldo;会找到的。&rdo;古洛沉静地说。

陈建军走了，还是那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古洛沉默了一会儿说：&ldo;这个家伙是王八吃秤砣，铁心了。我以为他知道他阴谋败露时会自己招供的，没想到这个家伙如此顽劣。&rdo;

&ldo;你怎么知道他是说谎呢?&rdo;胡亮虽然对陈建军的供词不是没有疑问，但他还没有做最后的确定。

&ldo;一个案子总是有意外和偶然的，这个案子的进展却完全按陈建军所谓的计划进行，太完美了，也太顺利了。这就是我总体上的看法。再说，他为什么打电话给冯忠实，他的解释太牵强。他说他回来后没有回家而是在街上露宿，为什么不回家呢?时间对他是最宝贵的，他回来前就应该把如何和他家人取得联系想好了，而他也是这么说的，他没有立刻回家的理由站不住。那么我们可以猜想，他如果是回来后立刻就回了家，那就是14号，关有德是11号死的，柴明礼是13号死的，他不可能作案。他说谎是为了证明是他杀了那两个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