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宸国的太子,将来是要做天子的人,我得让万民都信服我。”
沈郁理直气壮,“怎么不一样,我也想做一番大事光宗耀祖,将来载入史册,也为后人所传颂。”
祁夙凛:???
这俞都哪个姑娘做得出这种事?
“我是沈家独女,父母都过世得早,沈侯府听着倒是有权有势,可到底是个空壳子,我若和那些女子一般成年便嫁了人,将来沈侯府的荣誉就得从我这里断了,世人又哪还会记得曾经的镇远侯,又哪还记得我爹爹保家卫国的功劳,又哪还会记得当年最受宠爱的昭奉公主……”
等她嫁了人,成了别家的人,等皇奶奶百年之后,沈家便是彻底被人遗忘了。
她说着说着有些动了情绪,连笔都被捏紧了,“沈侯嫡女听着倒是风光无限,可背地里有多少人等着看我笑话呢,沈家不过是个空壳子,中看不中用,等没了皇奶奶的庇护,能护住我的,也就只有我自己。”
所以她才会这般拼命,想要扬名。
所以皇奶奶才会急于将她塞给自己,她是想等百年之后,能有人为她护住沈郁。
可到底他的心意不在这里。
祁夙凛手脚都有些冰冷,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来都不了解沈郁,他所听到的、所看到的,不过是和世人一样对她的误解。
“太子爷不用这般看着我。”沈郁笑了笑,缓和了一下气氛,“人各有命,各有各的机缘,不过是沈郁的机缘还没到而已。”
那她的机缘,又会是谁呢?
祁夙凛有些走神,门口忽然有人喊了一声:“爷,吃饭了。”
岚三站在门口,旁边跟着酸菜,矮他一截,手里还拿着两个没吃完的糖葫芦,许是岚三给她买的,每次他带酸菜出去玩都是买一堆吃的。
看他平时抠得很,给酸菜花钱倒是利索。
沈郁停下了笔,才画了一半多,这工程量看得她连连摇头,都有些佩服太子爷了,怎么能写得如此事无巨细,“太子爷是画废了多少张纸,才得了这么一张的?”
祁夙凛听她这话像是在夸奖自己,心情顿时也好上不少,“行了,先用膳吧,用过了再来接着临。”
沈郁放下了笔,也只能如此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画好的部分吹干,同先前的编制图一起折好,放进小匣子里。
她走到门口,酸菜把没吃过的糖葫芦递给了她,嘴里还含着山楂含糊不清地说:“小姐,我专门给你带回来的……”
沈郁看了她一眼,手上粘着的不知道是糖水还是口水,顿时后退了一步,“岚三,你先带她下去把手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