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众山环绕,极为僻静,但镇中甚是热闹,街道之上,叫卖之声,不绝于耳,镇中许多背负长剑之人走来走去,丝毫也不怕惊世骇俗。
彭莹玉寻人问了一下,知道这里是青山镇,名字甚为普通,天下只怕没有十处,也有七八处。周围众山之中颇多修仙门派,所以镇中总有剑仙往来。
“彭大哥,他们都是剑仙?你不是说剑仙很难修炼么?”刘剑心四处张望,见此地甚为热闹,小姑娘穿的花枝招展,在街上穿梭来回,十几个孩童聚在一起玩泥丸,一派和谐。
“这是修仙门中出来的人,以为带把剑便是剑仙了,真是愚昧,刘兄弟,你看我这剑仙可有带剑?”彭莹玉顿了顿,又道:“不过虽说修仙甚为艰难,但天下修仙门派林立,凡人更是不知凡几,所以仙人也不能算是凤毛麟角。”
两人沿着街道行走,彭莹玉早已能够辟谷,每日几滴水便能维持,而刘剑心虽也能辟谷,但天下间好吃的东西可还都没有尝过,路上许多香气喷喷的食物惹得他直咽口水。
彭莹玉看着好笑,便道:“我逃亡年余,身上可没有银两,这样,我去使个仙法,赚几个银子,请你好好吃一顿,如何?”
刘剑心大笑:“好极,妙极!我恰好也看看这仙法,又如何赚钱!”
“这你可要看清楚了,来来来。”彭莹玉拉着刘剑心在街上穿梭,到了一处卖豆花的摊位之前,忽然顿住,指着一张桌上坐着的中年人,对刘剑心道:“你看他脸色晦暗,额头隐隐有一层黑气,定然是中了毒。”
刘剑心眼力自然也是不弱,仔细一看,也瞧出了端倪,那中年人坐在桌旁,额头之上,隐隐有一层黑气不住流动,在桌子的右手边,放着一把长剑,显然是江湖中人。
“随我来。”彭莹玉拉着刘剑心走了过去,在那中年人面前坐下,叫道:“来两碗豆花。”
摊位老板答应一声,径自盛了两碗,撒了砂糖,放在桌上。
刘剑心心中紧张万分,这两碗豆花要都要了,就算不喝,那也非要付钱不可了,当下也不客气,抓起调羹便喝了起来,不时赞赏两句。
对面那人头都没抬,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豆花,显然心事重重。
彭莹玉哈哈一笑,忽然道:“刘兄弟,我方才跟你说唐门的毒药,中毒之后有些人印堂发黑,偏有无知之辈,将那看做是面相中的晦气,真是好笑。”
刘剑心“啊?”了一声,膛目不知以对。
彭莹玉暗叹一声:“臭小子,找你唱个双簧,你居然拆台。”干脆挑明了说:“这位兄台请了。”
那中年人混迹江湖,自然知道彭莹玉这句话乃是对他而说,他听了前面一句,便已知道眼前的和尚有些门道,倒也不敢太过怠慢,微微点点头,道:“你好。”
彭莹玉仔细看了他一眼,道:“兄台似乎中了毒,而且还挺深,恐怕非一般大夫所能祛除。”
“你有医治之法?”中年人脸色一喜,急道:“大师能看出我中了毒,必定有医治之法,只要你治好我的毒,我立刻奉上万金!”
刘剑心抓着调羹的手抖了一下,嘴角一阵抽搐,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吧?
“万金无需,本来救人于危难,乃是我辈出家人当为之事,只是眼下我与这位小兄弟都是身无分文,所以我为你祛毒,你送我十两银子便是。”彭莹玉似模似样的宣个佛号,倒颇有得道高僧的气概。
“大师,这位小兄弟。今日只要你们救我性命,以后但有吩咐,我赵华英万死不辞!”中年人一阵激动,险些口不择言,硬是许下了诺言。
“赵华英?”彭莹玉脸色微微一动,随即笑道:“遮莫是杭州风云庄的大侠?”
“大侠岂敢当?在下只是风云庄‘华’字辈的一个弟子而已。”中年人笑了笑,道:“大师见闻广阔,必非无名之辈,不知如何称呼?”
“和尚姓彭。”彭莹玉笑了笑,道:“赵大侠,虽然你是风云庄的弟子,但那十两银子,可还得作为报酬。”
“原来竟是彭大师!”赵华英闻言大笑,道:“区区十两银子,在下还会给不起么?今日救命之恩,他日必有所报,大师,请!”
彭莹玉点了点头,捧起碗来,一口将豆花喝个干净,笑道:“刘兄弟,走吧。”
刘剑心站起身来,道:“这帐如何算法?”
彭莹玉大笑道:“自然从那十两银子中扣除!”
赵华英哈哈笑道:“久闻彭大师豪爽,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说着一手抓起长剑,一手丢给那豆花老板一小块碎银,道:“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