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尽管放心,大春和小春两兄弟跟着侯爷学过一些斥候的本事,盯梢中山伯世子,对他们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采露温言宽慰道。
李景不过是个花架子,又爱卖弄,寻常身边带着的人也不多,要盯梢他确实算不上难事。
冯淑嘉点点头,扶额叹道:“但愿堂姐那里也没有问题,一路平平安安地抵达郴州才好……”
冯淑颖虽然没什么大智慧,但小聪明却不少,更重要的是为人狠辣,又惯会装无辜娇弱,真要是铁了心坏事,只怕那些心思粗糙的护院汉子并不是他的对手。
“姑娘不用担心,奴婢打听到了,夫人对此早有安排。护卫的人手都是张护院亲手挑选,个个本事不俗;还有贴身伺候的婆子时时看着,肯定没有问题的。”采露耐心地劝慰道。
冯淑嘉摇摇头,道:“张护院亲自挑选的护卫和母亲亲自安排的婆子,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我担心的是念春。”
采露惊诧,脱口问道:“念春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一群武艺出众的护卫面前,能翻出什么浪花儿来?
“那我问你,念春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武安侯府的大丫鬟不做,却要跟随堂姐去郴州乡下吃苦?”冯淑嘉问罢,不待采露回答,就自言自语道,“那是因为她待堂姐忠心耿耿,吃苦受罪,都甘之如饴。”
这样忠心耿耿的婢女,为了主子,哪怕舍命也是再所不惜的。
横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念春若是真的舍出命去帮助冯淑颖,未必不能达到目的。
采露满脸的难以置信,掩唇低呼道:“不会吧?”
冯淑颖那样虚伪狠辣的人,念春就算是再忠心,又怎么会愿意为之舍命呢?
冯淑嘉摇摇头,怅叹道:“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前世,念春不就是为了帮着冯淑颖讨好李景,才甘愿被作为玩物送出去,受尽折磨,年纪轻轻的就香消玉殒的吗。
可是,这个话,她却不能告诉采露,只能是嘱咐采露,将李景盯得死死的,免得他从中做妖。
采露见冯淑嘉面色沉重,也不敢麻痹大意,立即郑重应下。
现在,她已经不敢再像以前一样,将冯淑嘉当成一个娇纵蛮横的小姑娘无奈纵容了。
从荔山自救,到揪出坠儿,再到如今送走冯淑颖,一桩桩,一件件,冯淑嘉都思虑缜密,安排周全,比之白氏都毫不逊色。
可是再周全的准备,都没有架住冯淑颖和李景的贪欲和狠绝。
五日后,护送冯淑颖回郴州的护卫连夜纵马飞奔,赶回京城,一路冲进武安侯府,赶到颐和堂,惊慌失措地向白氏禀报说,冯淑颖失踪了!
正在给肚子里的孩子裁小衣的白氏又惊又气又急,差点当众昏倒,失手打翻了桌子上的笸箩,布料针线洒了一地,急坏了一屋子里的丫鬟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