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满仓偷偷拉过来,塞了一点钱给他在他耳边一阵耳语,满仓听了连连点头,很快地跑了出去。须臾功夫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一条鳗鱼干。杨满月满意地拍了拍他的小脑袋,陈氏则一脸雾水,买鳗鱼干作甚?
杨满月把鳗鱼干洗干净后,撒上葱花,姜丝,倒入料酒上锅蒸了几分钟后又拿出来,把里面的汁水倒掉,用棉布把鳗鱼干擦拭一番,抹上油,重新放入盘中,再加入姜丝,葱花,喷上一点白酒入锅蒸煮。
这样可以极大的去除鳗鱼干的腥味,等出锅的时候,把鱼一块块夹到另一个盘子里,利用热气迅速收干表面水分,吃得时候那叫一个香。
既是靠海吃饭,咸香是甬帮菜中最具特点的味道。这鳗鱼干用来下酒是最好的了。
冷云抿着酒,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倒是个麻利的人。
只是当杨满月把那盘鳗鱼干推到他跟前时却是有些意外。
“给我的?”
杨满月点头,笑着道:“这个用来下酒最好。”
一旁的王三内心泪眼汪汪了。
都是人,待遇咋差这多?!
故意多拿了几个酒盏过来,可人家冷侯爷却是都没看他一眼。而现在杨家小娘子也只给侯爷加餐,完全都没想过他这个可怜人呐!
冷云看着那鳗鱼干,嘴角弯了弯,点了点头,沙哑的声音响起,“嗯,品相不错。”
杨满月看向他杯中酒,脸有些发红,喃喃道:“这,这酒色泽红艳,香气扑鼻,不知是什么来头?”
说完这句,心里都快哭了。
姐不是酒鬼,真得不是酒鬼,嘤嘤嘤!
见冰块脸看着自己,那深邃犀利的目光好似要将自己洞穿一般,脸越来越红了。
陈氏之前就有些搞不清楚满月是想做什么,见她让满仓买来鳗鱼干,又做给那贵公子吃,以为是报答人恩情。可现在却是提到了酒,那眼神看着怎得像是想馋人酒喝?
陈氏被自己这结论给窘到了,头上冒出了黑线。
多大的孩子,怎得还想喝酒?
再者,哪有跟人讨东西吃的?又不是乞儿。
刚想把孩子叫过来教育几句,却见那贵公子却是取了一个酒盏,倒了一点酒递给了自己闺女。
杨满月红着脸,福身道了个谢,拿过酒盏微微抿了一口。
只觉入口酸甜,微有花香,待酒在舌尖微微盘桓一会儿后,却又觉火。辣了起来。待咽下肚,只觉从舌尖到喉咙再到胃里好似火烧,如一条火线般火。辣,脸色立刻变得绯红,眼睛也变得雾蒙蒙的。
冷云见她这样,嘴角翘了翘,把鳗鱼干朝着她跟前推了推,道:“压下酒。”
顿了顿又道:“梅子酿是烈性酒,入口柔绵,到舌根时却又火。辣起来,此酒能闻名于世概因此奇妙变化。”,
杨满月吐了吐舌。头,“被这名字与表象骗了,没想到居是这样烈的酒。”
一旁的王三看着满月跟前的酒盏,馋得口水都掉下来了,闻着都浑身舒坦了,不知喝下去又会如何。
可惜无人理他,再次华丽丽的成了背景板,内心那个忧桑。
杨满月福了福身子,“多谢公子赠酒。”
“暮时。”
“嗯?”
“岁云暮矣,着记时也云。”
杨满月一蹙眉,随即恍然大悟,“这是公子表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