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陷入了死一般沉寂,落针可闻。
李妈妈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便冷了下来。
见杨满月甩袖离去,立刻上前,行礼道:“姑娘息怒!是奴婢管束不力,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嘿嘿,这位妈妈别这样说。”
杨满月笑嘻嘻地道:“我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不识礼数还野蛮得紧,这门婚事早晚都要黄了的,我可当不起这大礼。”
顿了下又看向绿珠道:“这位姐姐,在我们乡下见人喊小姐也是要吃嘴。巴子的。我虽是农家的野丫头可却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以后可莫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您喊我小姐没关系,可若是下回喊了哪个贵女可就不妙了。”
李妈妈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女子好生厉害!
李妈妈在冷家多年,能爬到这个位置绝不是简单的人物。哪里能听不出杨满月的弦外之音?
脸慢慢沉了下来,眼神变得异常锐利,猛地看向绿珠,大喝道:“好一个不知好歹的刁钻丫头!平日的礼数都吃狗肚子里去了?来人!拖出去,打!”
绿珠吓得瑟瑟发抖,可却并不愿意堕了气势。
好歹是少爷跟前的一等丫头,若今日被打了以后哪还有脸做人?
“妈妈,我可是大少爷身边的人,您可没权利随意处置我!”
杨满月眯眼,忽然叹气了一声,喃喃道:“听闻这里只是侯爷别院,可就这小小一方天地中却也是勾心斗角,这门婚事满月当真受不起。李妈妈也不必罚她了,满月这便告辞了。”
说着也不再理会李妈妈的呼喊,朝着院外走去。
李妈妈哪里敢让她走?
她若走了,他们都得倒霉!
情急之下一下跑上去,拦着杨满月便跪了下来,“姑娘息怒,姑娘息怒!奴婢舔为别院后宅管事,出了这等不知规矩的丫头是奴婢失职!姑娘莫要动气,奴婢愿受罚!”
李妈妈是宅邸的老人了。当年冷家老爷去世,家业衰败也未离开冷家,算是患难与共的人。而他们的大少爷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太清楚这位主阴狠的性子。
素来不近女色的大少爷为了这位姑娘又是置办宅子又是天天去她摊子守候着,难道仅仅只是想摆脱掉克妻的名声?
不!
不会的!
她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大少爷,但大少爷从来不屑做这样的事。哪怕有其他更深的目的,但对这位姑娘绝对是动了心了。不然刚刚不会抱着人进来。素来冰冷的眼里在看这位姑娘时都柔和了一些,若说只想娶个命硬的,又何必做到如此?
毕竟,他们侯爷再不济那也是侯爷,而对方只是一个农家女不是么?
若不是看重就不会这样了。
之前若还不明白的话,这会儿她明白了。
这位姑娘聪明,与一般大家闺秀不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仇必报,这样的性子不跟侯爷很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