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娘亲办事一向很周到的,她会妥善安置好小牛馆的!”耶律恒拍拍儿子的肩膀,“小子,身手不错!你师傅果然有两下子,回去之后继续跟师傅学本领,不许偷懒!”
“得令!”煜儿一拱手,严肃的回答,那认真的表情,终于让耶律恒嘴角上扬了。
“娘亲!”煜儿突然大喊一声,向着道路前面高喊,拼命的挥舞着手臂。
耶律恒循声望去,看到在路的前方,慕容静正站在马车旁,一身天蓝色的长裙,在微风中衣袂飘动,发髻上简单的一支玉钗,衬得整个人清纯大方,那浅浅的微笑,让耶律恒觉得无比温暖贴心,他深陷重围的时候,脑海中时不时的浮现出她这浅浅的笑容,他甚至以为再也看不到这个笑容了。
耶律恒驱马上前,走到马车前,深深的望了一眼慕容静,然后说:“快上车,我怕后面追兵追上来!”
“好!”慕容静没有多余的话,这深深的对视包含了太多的感情,一切尽在不言中,看到父子平安归来,她就放心了,点点头,钻进马车,随着大队人马继续向前。
萧靳岐在山上选了一块高地,将父母葬在这里,在这个山头上,远远的可以望见齐城。他了解他的父亲,即便是死了,也希望可以留在西齐的土地上,守护着这方土地。
早上还是晴空万里,下葬的时候却飘起了细雨。
天空阴云密闭,丝丝细雨,被风吹得四处飘散,老天似乎也在为这对苦命的夫妻哭泣。萧靳岐跪在坟前,全身已经湿透了,发丝留下来的雨水,混杂着脸上的泪水,早已分不清哪里是雨水那里是泪水。
耶律恒、慕容静和煜儿跪在后面,头上系着白布条,这两人的殉情让慕容静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想到萧寒和七夫人,彼此爱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这份爱深深的折磨着彼此,或许这样躺进墓穴,才让这份爱有了结果,这份爱,这份情,该有多么深厚啊!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泪眼朦胧的看看身旁的耶律恒,耶律恒也正在看她,四目相对,心中激荡出浓浓的爱恋,耶律恒伸手扶住慕容静的肩膀,将她护在怀里,为她挡住四处飘散的雨丝。
萧家军上百人头上都系着白布,跪在那里,风雨潇潇,白布条随风飘舞,共同缅怀着他们敬重的萧将军。
“父亲,母亲,孩儿就此别过!有朝一日,孩儿一定会回来,将你们的坟墓迁回我们萧家的祖坟!”萧靳岐对着高高的土堆磕头,众人也随着他磕头。
风卷着细雨,将萧靳岐的衣角吹起来,坟墓前没有墓碑,只有一个木桩直直的立在坟前,纸钱飞扬,随着风在空中飞舞,将萧靳岐的心也吹得乱糟糟的,他站起来,扭头看着后面的众人,一句话没有说,就离开了坟地。
“阿恒,我们这一闹,估计我大哥就危险了!我们分开走吧?我带着萧家军去接应我大哥,你们留在这里太危险了,还是先回犬戎吧?这一趟,也没接上人……”萧靳岐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阿岐,你一个人怎么能行,我和你去!”耶律恒眼睛一瞪,就要上马和萧靳岐同去。
萧靳岐一把拉住耶律恒,英俊的脸上显出一丝感动,他焦急的说:“大……阿恒,此去西齐军营,凶险异常,你不能去!”
“你去得?我怎么就去不得?”耶律恒犟起来就像一头驴,怎么拉也拉不回来。
“阿恒,听萧靳岐的,他有自己的考虑!你去了,反而碍事!”慕容静的小手拉住耶律恒的大手,示意耶律恒冷静一下。
“哦,哦!那……好吧!”耶律恒看着慕容静已经微怒的脸庞,终于松口,不再坚持了。
萧靳岐上马,朝着耶律恒一拱手,然后纵马疾驰,后面的萧家军紧紧跟随。
耶律恒和慕容静看着萧靳岐越走越远终于看不见了,然后扭过头问:“我们怎么办?回犬戎?”
“爹爹,我们再玩几天吧?”煜儿凑上来说,幼稚的小脸上,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充满着期待。
“那就再玩几天?”耶律恒看看煜儿,又看看慕容静,试探着问。
“那就玩几天吧!这回啊,我们玩大一点!”慕容静的眼中的笑意满满的,一把搂住煜儿的肩膀,朝着马车走去。
“娘亲,我不坐马车,我要和爹爹一样,骑马!”煜儿撅着屁股不肯走,扭头向耶律恒求救。
“别看我,你的事一向是你娘亲说了算的!”耶律恒扭头上马,无视煜儿可怜兮兮的目光。
“好儿子,跟娘亲坐马车,娘亲给你拿好吃的!”慕容静拽着煜儿向马车走去。
“不要啊,娘亲!我想骑马!”煜儿无望的跟在慕容静身后,小步的挪着朝前走。
“好!不坐马车吧?那我们马上回犬戎!耶律恒,回不回?”慕容静有些不耐烦了,站住脚对着煜儿说,还不忘喊一声耶律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