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痛不欲生
我全然懵了,惊慌地睁着双眼,不能说话也不敢哭,虽然我知道许倍倍有问题,但我从来没想过她会死,还是以这么突然的方式!
“不可能的,她虽然举止怪异,但思想和记忆还是原来的许倍倍,她把虫子转移到我身上的时候让我千万小心,说七天过后她就会回来救我。”我飞快地在纸上写道,“会不会是你们弄错了,那个许倍倍明明是有实体的,她还吃了我冰箱里的生牛肉。”
梁焉见我这副模样,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但这就是事实,孟浮休把死亡现场的照片给我看了,各种证件都能证明她就是许倍倍,也足够证明她三天前就已经死了!”
“至于你说的实体和记忆,我想,应该出在这虫子上面吧。”梁焉从来不会惯着我,见我一心只想着逃避,便揭穿道,“你也别不信,反正那虫子现在在你身上,不日之后发生变异,你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现在根本没心思理会他的讽刺,因为我感觉自己难受的快要死了。
“不可能的,我就是不信!”我下意识地哭嚎了出来,用嘶哑的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声音喊道,“是你们弄错了,她没死,她今天早上刚刚离开,怎么可能已经死了!”
梁焉惊悚地看着我,小声呵斥道:“谁让你说话的,不要命了?”
我像个小孩那样仰着脸扯嗓子大哭,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在我鬓角的头发里,带来钻心的凉意和无法承受的痛,切肤一般让我痛不欲生。
梁焉瞬间后悔了,坐到我的床边给我擦眼泪,稚嫩的娃娃脸上有几分不自然,但还是劝我道:“别难受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你比我活的久,自然也比我明白,生老病死,八苦八觉,是这世上再自然不过的规律,无论如何,人总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
“你不为你的嗓子想想,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下行不行?”梁焉见我油盐不进,气愤地在我脸上扭了一把,咬牙道,“你要真把自己给哭死了,孩子怎么办?这小鬼胎经历这么多都没事,临了让自己亲妈给害了,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未免太心狠了。”
我狠狠地闭了闭眼睛,脑子里充斥的全是许倍倍的身影,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对我就像家人一样好,现在却突如其来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还留给了我一身的伤和什么劳什子蛊虫。
许倍倍,跟你傻逼当闺蜜我简直太惨了好吗?你赶紧回来给我道歉,说两句好听的话来哄我啊,并蒂魂你还没给我找到,怎么就甩手不管我了?
我越想越难受,哭的直抽抽,没一会儿脖颈的位置真的开始往外渗血,瞬间就把纱布给染红了。这家伙给梁焉吓得,骂也不是气也不是,连忙跑出去喊医生。
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是有意识的,只是后来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麻醉了一下,我就木了,但我的潜意识还是在活动的,形容起来大概就跟做梦差不多。其实我能感觉医生再给我的脖子缝针,折射在我梦里就成了许倍倍在咬我,但我感觉不到疼,除了伤心难受并没有多余的情感。
到现在我都不信许倍倍就这么死了,如果真的死了,那她回来的躯壳又算怎么回事?
还有这些虫子,能寄生在人的躯壳里,显然不是一般的蛊虫。梁焉刚才说许倍倍是在苗王洞的瀑布顶上跳下去的,那是不是说明许倍倍出差的地点是那里?她去干什么了,走之前我听到的那通电话有事打给谁的,和许倍倍身亡的事情有没有联系?……
一系列的问题充斥在我的脑海,我瞬间将悲伤转变成了一股动力,一股要将伤害许倍倍的坏人都绳之以法的动力,许倍倍绝对不可能是自杀,如果她真的死了,也一定是在绝对的外力作用下。
对方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害她?关键死就死了,为什么会多出来一具能走能跳能思考的躯壳来,这才是值得深思的点!
而现在,许倍倍将虫子转移到了我的身上,那么接下来那个人回来找我的麻烦吗?
我目前当然还不得而知,干脆就将希望寄托在了梁焉和“许倍倍”的身上,许倍倍说七天之后会回来救我,到时候我一定找她问清楚,那个死了的人是不是她,而她本人又为什么会变成一个人形蛊那么可怕的东西。
有了目标,我就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冲动了,手术之后医生再次无奈地交代我暂时千万不要说话,也不要太过伤心,脖子不比别处,能不动就别乱动。
我谨记在心,不消梁焉骂我都主动配合治疗,梁焉对此大感欣慰,但再也不敢跟我提许倍倍的事情了,我却不安心这么下去,好几次主动引他说这个话题,问他能不能算出许倍倍的命盘,梁焉说算不出,因为许倍倍学了半年多的无量书,比他厉害不知道多少,他之前也试过,但是不行。
“如果事实真的照你说的那样,许倍倍身上的虫子就是在去出差的时候染上的。”梁焉见我情绪稳定了很多,于是就跟我解释道,“她出发前跟别人打过电话,说明她不是自己去的,但进来在湖南出事的死者只有许倍倍一个,是不是说明跟她同行的人没有出事?”
梁焉说着,盖棺定论道:“说不定只要找到跟她一起出差的人,事情就会有转机。”
我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但并没有想付诸行动,因为我心里一直相信着许倍倍会回来找我,她走的时候哭成那个样子,说明她也是很愧疚的,应该不会做出抛下我不管的事情。
“你别这副表情啊,我现在就去查许倍倍的‘出差’地点和目的,以及跟她同行的人。”梁焉说道,“其实,许倍倍的案子本不需要孟浮休负责的,毕竟她不是杭州人,但湖南警方那边说案件特殊,他们不好办理,又看许倍倍是在杭州工作的,就给赖过来了。”
我本能地拧起了眉,看着他,在纸上写道:“为什么特殊?”
“他们在许倍倍的身边发现了一个旅行包,里面有大量的文物。”梁焉斟酌着跟我说的,“她说的‘出差’,很可能是在推诿你,不过你暂时也别担心,我找人问问,有消息了再告诉你。”
我点了点头,梁焉又道:“其实现在说这些都还早,毕竟许倍倍说七天之后她会回来的,她应该,我猜她应该也是会回来的吧。”
梁焉难得地说话安慰我,但见我兴致不高,就没有继续,找了胡凌羽来陪我。胡凌羽知道我受伤了,因为我让他替我给大导演请假来着,不过一直不知道我伤的多重,这会儿见到我这副惨样,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没事。”我勉强地朝他笑笑,在纸上写道,“别跟你外婆和姑说,打电话问到就说我没事,我现在不能说话,你帮我瞒着点。”
胡凌羽乖巧的不行,他一来我心情都好了不少,大导演还来看过我一次,见我真的伤得不轻,也就没有责怪我,只说幸好现在电影正在拍着,后期有可能要改,所以也不算我误工,让我赶紧好了之后继续上班,我自然答应,更是踏踏实实地养病。
七天一晃就过去了,从早上开始我就无比地紧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已经死去的许倍倍,更令我担心的是我的心口处的虫子,许倍倍说它会沉睡七天,现在时间到了,它苏醒过来会造成什么后果,我根本就不敢想象。
恰好这个时候,梁焉带来了他托人得到的消息!
他知道我现在看东西不方便,干脆就整理成了一个打印的文档,上面写了许倍倍“出差”这几天所去的地方,通话记录,接触过的人甚至吃过的东西,大致就是一份简洁而精细的跟踪报告。
但足以让人震惊了,因为根据文档上的描述来看,许倍倍所谓的出差,其实是去盗墓,而在到达凤凰的苗王洞之前,她去的另外一个地方,竟然是美人村!
想到梁焉说警方在许倍倍身上发现了大量的文物,我突然震惊地想:那些东西,不会许倍倍从人王墓里拿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