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宁握住霍亦的大手,面色有些不虞。虽说她知道霍亦几乎是无所不能,可是他这样顺着皇帝的意思,将他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下的这种举动总是会叫人担忧的。
“别担心,这样的事必定只有这一次。”霍亦安抚薄宁道,他是顺着皇帝的意思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可是他肯定也还有自己的打算。
朝堂之上,不一定出头的就是挑事儿的,也许背后还隐藏着许多杀机也说不定呢。他这一招,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薄宁的手被霍亦反手握住,她也听到了霍亦的话,虽说有几分担忧,但是较于霍亦的实力薄宁如此一来倒也是不那么担忧了。
毕竟霍亦能够稳妥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自然手段之流不容小觑。
霍亦拍拍薄宁的手心,还坏心眼儿的在上面儿挠了一下,惹得薄宁怒嗔他一眼,他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
“殿下,太子妃,时辰到了。”小德子在寝宫外头恭敬的通报,也传入两人耳朵里。
霍亦挑眉,便是起身,又将薄宁揽过来,亲昵的说道:“今日回门,去看看岳父岳母才是。”
“没个正形儿。”薄宁嗔他。
太子妃归宁,自然也是件大事儿。太后派人送了东西过来,薄宁也就收下了,由封嬷嬷和小德子开路,两人便是乘着马车直接从太子东宫驾了出去。
—
“啪!”
皇贵妃痛下狠手,一鞭子直接抽上了邢婳的脸,一道血痕刺眼的落在那白皙的皮肤上!
皇贵妃此刻身在密室之中,而邢婳也是经过她秘密安排的一个丫头绡碧整理了仪容,换上了干净衣裳,唯有那道铁链却是照旧不变的。
邢婳哪怕此刻仪容整洁,被皇贵妃这样痛甩一鞭,竟然也还是一声不吭,竟然连面上的痛楚都不曾表露半分。而皇贵妃的脸上赫然就是一朵黑色牡丹盘旋在上,妖异得很。
“你没办法解毒?你竟然没办法解毒!?”皇贵妃看着邢婳那副冷心冷清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永远都是这样,好像什么东西都不能让她动容半分,永远都是这样一幅冷冷清清的样子。
邢婳闻言,冷冷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在后宫之中多年,也树敌不少,哪一个有了奇毒用在你身上倒也不为过。来找我,你找错人了。”
“你不是号称医术天下第一么?!还有你解不开的毒?!”皇贵妃听了邢婳的话,还是冷着脸看着她,眼底的恨意当真是从心底涌上来,恨不得除之后快。
邢婳仔细看了看皇贵妃脸上的黑色牡丹,终究是摇摇头,说道:“什么天下第一这个名号拿来有什么用?”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宫脸上的这个污秽东西就不能去掉了么!?”皇贵妃抚上自己的脸,美目一瞪,样子狰狞得很!
邢婳冷笑:“你既然知道,何必问我。也该知道,你把我弄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怎么会帮你解毒呢?遑论,我根本不会!”
“闭嘴!”皇贵妃呵斥。
一旁的绡碧却是上前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娘娘,您息怒。您自打见着这位,您的心思就被这位牵着走,娘娘还是小心为上。”
皇贵妃被绡碧这么一提醒,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些东西,随即便是撒手扔了那鞭子,坐在了旁边儿的石凳上。神色之中已然恢复正常,那高贵冷艳的模样似乎从来没有撤离过她的脸一样。
唯独那朵黑色的牡丹花妖异的布满了皇贵妃的整个左脸!
邢婳一直都是绡碧此人在看守,可是绡碧和邢婳两人都不是多嘴的人,自然也不会搭话。这样算来,绡碧似乎一句话也没有跟邢婳说过的。
可邢婳听到绡碧说话之后皇贵妃的神色,也知道绡碧此人不简单。
想她皇贵妃秦橦何许人也?用得着听一个侍婢的话么?自然是因为这个人有些什么东西是秦橦忌惮或者秦橦需要的,再有就算这个人必定是真的有他的过人之处。邢婳心思千回百转,断定绡碧应当属于第三类,可是面色不曾显露半分。
皇贵妃冷眼看着邢婳,说道:“你就算是手脚筋被我挑断,你的舌头没被我挑断你就敢说一些叫我恼怒的话来。”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把我舌头也给拔了呢?”邢婳看着皇贵妃,竟然还露出了一丝笑意,可这一丝笑意之中却是十足的挑衅!
皇贵妃也是有了起先绡碧的提醒,见到邢婳如此挑衅,也不过是微微冷了眉眼:“拔了你的舌头?你倒是想得好,可惜我还要用你让薄宁那个死丫头束手就擒,我怎么舍得拔了你的舌头。更何况,你手脚尽废,舌头再被拔了,我可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是了,从邢婳被皇贵妃关到密室的那一日开始,她的手脚筋早就已经被绡碧给挑断了,手法之快都叫她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可就算是如此,邢婳仍旧这副老样子。
“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响,她未必就肯受你威胁。”邢婳知道自己在薄宁心中的分量,但是为了让皇贵妃不那么看重自己成为薄宁的杀手锏,她只好换个方式。
“你狡辩也是徒劳。”皇贵妃冷笑,“本宫曾经派人追杀过她,可惜她命太好了。但你在那个死丫头心里的分量一定不会比她父母轻,这一点,你也别想糊弄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