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成杰拧紧了眉头:“刚才病发,医生正在里面做急救。”
心一惊,沈晨北问:“怎么会这么严重?”
连成杰盯着病房里,声音悲漠地说:“已经到了晚期,萧寒她不肯做手术……”
晚期,要做手术,那就需要切除乳。房。
这对于一个女人那可是致命的打击,萧寒怎么会愿意,她还想等着做连成杰的新娘,完美的新娘,之前只是检查出有患病的可能,她就害怕的不行,这要是切除了,那比要她的命还要痛苦。
之后我们都沉默了,站在走廊里等着萧寒脱离危险,沈晨北走过去拍了拍连成杰的肩膀以示安慰,萧寒的父母匆匆赶过来,见萧寒在里面被抢救,二老悲恸不已。
萧寒被抢救过来之后,暂时昏迷着,连成杰跟二老都进了病房,我跟沈晨北也就离开了,一时之间,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谁能想到萧寒会如此,不管连成杰心里对萧寒是兄妹之情还是朋友情人之意,萧寒都将是陪伴连成杰的人,若是萧寒出事,连成杰估计真得一世孤独了。
沈晨北看了眼时间,说道:“别想了,先去吃饭吧。”
已经是午饭时间,我点了点头,跟沈晨北随便找了一家川菜馆,并没有去什么高档的餐厅,看着沈晨北点的几样菜,我忽然想起沈晨南来,他可是一点辣都不能吃。
沈晨北也看出我在想什么,给我递了一双筷子说:“我从小被送去国外,虽然没回来过北城,也没跟家人真正坐一起吃饭,更加连我哥的面也没见过,只能通过视频聊天,但他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我在国外的事,他也知道,特别是他跟你认识之后,有什么高兴事,他都会发邮件给我,我有什么事,也都告诉他。”
就因为这样,所以沈晨北知道我跟沈晨南的点点滴滴,后来才会做的让我完全分不清真假。
“那你恨沈家吗?怨过你哥吗?”
从小被送走,连家庭最基本的温暖都没有尝过,而沈晨南却是什么都有,我想沈晨北心里应该有怨。
沈晨北叫了一瓶白酒,他自己喝,抿了一口白酒,看着我笑了笑说:“说不恨不怨那是假的,以前我总是在想,为什么被送走的不是我哥,反而是我,虽然亲戚对我不错,也不约束我的自由,钱也够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每当过生了,他们都会在北城陪我哥过,而我,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后来大了,对生日也没什么感觉了。”
这还是第一次听沈晨北说这些,当初提到沈伯父,他的脸色都是变的,但他对邓玉兰,又是有求必应,对沈晨南的死又充满愧疚,在沈晨北的心里,肯定是极其矛盾的。
我玩笑道:“能在那样的环境下你没长歪了,可真是难得。”
“没长歪?”沈晨北抿唇笑道:“要不是我哥,现在我还在美国街头带着一群美妞天天醉生梦死呢,那日子,可真是爽,想想确实让人回味。”
我故作恍然大悟道:“美妞豪放热情,从上次在你办公室我就看出来了,原来你喜欢的是那种类型,要不让我给你介绍一个?”
“人的口味是会变的,就像现在,不喜欢吃山珍海味,不喜欢花团锦簇,倒是喜欢池塘边上的狗尾巴草。”沈晨北自顾自的喝酒,回忆着说:“记得我哥第一次把你照片给我看时,我还鄙视我哥这什么眼光,喜欢这种只可远观的类型,一看就是放不开不好玩的女人,后来听我哥聊的多了,也就对你开始好奇,你是不知道我哥跟我提起你时那傻样,就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那时我还怂恿他去我那里,给他几个女人,让他尝尝什么才叫女人。”
沈晨北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怅然,沈晨南确实很憨傻,随着沈晨北的回忆,我也想起跟沈晨南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今天沈晨北的心情不是很好,我也陪着他说:“你要是给你哥介绍女人,你现在可就没有丫丫这么可爱的小侄女了。”
“那可不一定,外面的野花摘了,家里的花肯定也不能忘记施肥啊。”
沈晨北说话荤素不忌,我也习惯了。
我瞄了他一眼:“你哥才不是那种人。”
“楼笙,论懂男人,你可就没有我们男人了解男人了,你们是先有爱才有性,男人是先有性才有爱。”沈晨北挑眉笑说:“不信你给傅容庭送几个女人去,做着做着保准你这正室也就晾一边去了。”
“你以为我傻啊,受你挑拨。”我撑着下巴说:“你说的话没错是没错,但不是每个男人都是如此,傅容庭要是想找女人,我是防不胜防的,可我相信他不会,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信任,这一份信任当初我没来得及给你哥,男人需要经过几个女人才能成长,女人也是,在你哥那里没学到的,或者是没来得及给予的,在后来都给了傅容庭,有的人,不是不爱,是爱的不深,缘分太浅,而现在,我相信就算给你十个八个女人,你也不会有兴趣。”
沈晨北又是一杯酒下肚,带着点苦涩说:“确实不会有兴趣。”
能玩的女人,那只是喜欢她们的肉。体,而真正爱上的,是心,是这个人,是不会改变的,至少在没有爱上其它人之前,暂时不会改变。
这天沈晨北喝了不少酒,也说了不少话,他没尝过亲情,终于回来了,间接害死了沈晨南,又被邓玉兰利用,邓玉兰的行为让沈晨北心里最后一点对家庭温暖的期盼都没有了。
那天沈晨北说,他此生后悔两件事,擅自做主回来害死沈晨南,还有就是那晚没有坚持送我,而他最怨的事,是邓玉兰夫妇选择将他送走。
虽然缘浅,毕竟爱过。
他想要沈晨南那段经历,如果留下的是他,与我相识的就是他。
这虽然牵强,每个人的缘分都是天定,但那天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说。
沈晨北喝醉了,我掏出他的手机给他的助理李源打了个电话,让把他送回去。
这是沈晨北第一次告诉我他的内心,也是最后一次。
我在家里安心待了几天,等待着楼箫送上门来,果然不出其料,楼箫主动给了我电话,要求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