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莫同忆眼眸精光一闪,问道,“魏师兄烧了那个人蛊,你又从何辨别那人蛊是索命书生的?”
“剑。”卢有鱼淡淡道。
瘦弱书生,索命长剑,当年叱咤一时,谁人不晓?
一阵静默。
莫承才的一句话却打破了这份静默,“师父,我刚刚路上遇到了好多死鸟,头部迸裂,像是撞击重物而死,会不会……”心说会不会是什么不祥天灾的预兆……
卢有鱼两眼放光,忙问,“哪个方向?!”
一指。
冷月光,黑衣人。
小小竹屋。
一袭血红青衣。
无忧慌张地跪在那一袭青衣旁,双手死死地捂住剑下伤口,喃喃自语道,“竹,竹大哥……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怎么不说话了……”
粘稠而炙热的暖流渐渐地染了她满手。
浓重的血腥味儿。
躺倒在地上的人儿蓦然绽开了一丝笑,脸色惨白,说道,“我无门无派,练得是祖传武功,如今家破人亡,独剩我一个,这一身武功,什么厉害不厉害的,倒是不要也罢……”
“竹大哥,你不是还有喜欢的人吗,你们好好在一起……”无忧鼻子一酸,一股热泪已然翻滚在眼眶。
一声苦笑,极微小,如同暗夜蚊蝇。
她急得满头大汗,瞳孔里尽是地上青衣放大的身影。
语气淡淡的,却又带着一丝不经意的黯然神伤,他望着星空满天,倏尔两行清泪,道,“我负了她。”仿佛在被永无边际的悔恨一点一点地吞噬。
“竹大哥,”无忧忽地粲然一笑,安慰道,“你教教我怎么救你,只要你还活着,什么都可以重头来过。”充满希望的眼神,一动不动的捂住伤口的小小双手。
“重头来过?”又是一声苦笑,“人都死了……”
无忧神色一震,但闻竹佚接着问道,“你还不肯做我徒弟吗?要是先祖知我们竹家功法在我这一代被生生斩断,恐怕我将来到了九泉之下,也得受竹家世世代代的唾弃……”
心如乱麻。
女孩失神思索的片刻,手底一阵温热再度袭来,茫然看向那张剧烈咳嗽的脸,苍白如纸,连忙点头答应说,“竹大哥,我肯,我肯,只要你活着,说什么都行!”
“好,”他难得开心地笑了一下,气若游丝道,“你帮我把剑拔出来吧。”
无忧一脸惊愕,结巴道,“拔,拔剑?怎么,可是,拔了你就……”
“你这个小徒弟,师父让你拔你就拔,哪来那么多废话?!”竹佚几乎用尽浑身力气喝道,额边青筋分外清晰,说罢却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连连喘息,道,“你师父我还,我还没死呢……”
无忧强自定了定心神,一刹松开了双手握住剑柄,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几滴鲜血从她掌心滴落,一股溪流般汇聚在明晃晃的剑身。
屏息。
闭眼。
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