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无眠登时怒目圆睁,指着他楼心月的鼻子喝道,“你口出狂言,欺我无名派没人?!”
“道长误会。”那楼心月作了一揖,忙堆笑说,“无极真人三月前与我会面时,曾说九尾妖狐极有可能藏匿在不老山。我之所以这样问,是怕道长到时候与那妖狐斗起法来势单力薄……”
一声冷哼。
“你属意萧肃定要将信中讯息传达给我师兄无相,想来对我们无名派很是了解。如你所说,事出紧急,我就带了几个贴身弟子。无相师兄他……应是在赶来的路上。”
楼心月听罢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城主方才的话还没说明白,为何我们现在不能去不老山?”
不待他楼心月回答,那柏鹤却是眸光一亮,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莫不是楼城主有何难言之隐?”
出奇地,他楼心月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瞒各位。家父年轻时,曾深夜只身去过不老山,险些丧命,好不容易……”没有说下去。
“这样啊……”那柏鹤瞟了身边女子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姐,不如我们……等等和无相师兄会合……再一起去?”
静默。
突如其来。
当下所有人屏息等着她无眠的回答。
“不可。”
那柏鹤一怔,随即恢复平常,似乎是意料之中。
那无眠道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跟前一袭锦绣华裳的男子,心说无相师兄现下在啼红寺,那寒水门弟子萧肃一去,其余三派势必都知掌门被困一事……况且苏纶信尚未摸清辟谷之地……我先他们一步,说不定可以将事情问清楚……至于要把什么事情问清楚,其实她心里亦踌躇。是要问他无量仙逝之因,还是要问他无极……
他无极是否与无量仙逝有关?
殊不知此念头一出,无眠登时打了个激灵。纵使她千百次地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她内心深处仿佛被这个念头扎了根般。他无量离奇身死,尸骨不全,果真与无极半分干系都没?!所谓修道之人,六根清净,可事已至此,她不得不去猜疑。
“小鹤。”
这一唤,那柏鹤霎时愣住。
“小鹤……你留在夜宫里等无相师兄,我明日一早就去不老山。”
“……”那柏鹤一时失语,吞吞吐吐道,“师姐,你……我,你……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吗?”
那无眠眼神一颤,别过了头。她这般躲避着他的目光,都不知有多久了……自他懵懂少年时?抑或是……
“师姐,”那柏鹤一把抓住眼前女子的手,有些急道,“师姐为何总在危急关头离我而去?师父死的时候……”
一丝苦涩,蓦然充溢心头。
“师父死的时候,分明说要师姐好生照料我……”
话音一落,那无眠身躯一颤,只觉握着自己的手愈发紧,紧得指节隐隐作痛。
不知谁干咳了几声。
“道长若做好了决定,明日我便派弟子带路。”楼心月说罢转身,背对着诸人,说,“我尚有事务,恕不奉陪。今夜诸位便早些休息吧,晚饭已经备好了。”
那无眠眼睁睁看着楼心月越走越远,心下一急,忙唤道,“楼城主!”
戛然而止的脚步声。
一时间一行人看着他楼心月暮色下模糊的背影,忽觉这大殿冷清。
“明日卯时,谢谢了。”
他楼心月微微点了点头,扬手离去,渐渐消失在大殿之外。
余下他柏鹤,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