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看见这景像,登时魂飞魄散,心中满是绝望,那人这般厉害,就算小人要逃恐怕也逃不了,双腿一软便坐倒在地。那人举着和胜向我缓缓走来,身子突然向前一个俯身,将手中和胜向地上狠狠砸了下去,鲜血溅满了小人一身,吓得小人直哆嗦,想要大声喊叫,只觉喉头干干的,似乎被什么东西塞住一般,竟生生发不出声音。
那人望着小人,哈哈一声大笑,笑罢便道:‘老子不骂人!何物等流,老子杀人!’右掌呼地一声便向小人天灵盖上打来,小人知道这下除非老天爷来救我,否则定然难逃一命,见他一掌打来,心砰砰直跳,闭目只待等死。”说至此处,只觉口干,咽了几口唾沫。
一旁一直不发话的玉琳听到此处,道:“闭目只待等死,那你怎么还没死,莫非真是老天爷救了你。”
章才回道:“要说是老天爷救小人,那也没有错。”
无言摇了摇头,笑道:“师姐,你急什么,他这不就是要说下去,说下去你自然便知呗。”
章才接着道:“突然间只听到几声咕噜咕噜声响,紧接着一股猛烈的风扑到我的脸上,那风如同一把把烧红了的刀子一般,刮得我脸上**辣的生疼。小人心想:该不会是下了地狱了吧,这咕噜咕噜声响,难道是油锅里油泡声,而且这般热,莫非是下了油锅地狱?但小人生平一不盗不抢、二不卖淫嫖娼,怎么到这油锅地狱?
我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赫然是一只大肉掌,离小人天灵盖约只三寸距离左右。原来是那人突然收住这一掌,小人这才得以保住性命。
只见那人收回手掌,捂着肚子,又望了望我,道:‘何物等流,你想不想死。’小人当然不想死了,颤声道:‘想……活,小人想活。’那人点了点头,道:‘老子肚子饿了,想活的话跟老子说说你这庄里的灶屋在哪里?’”
玉琳道:“小哥,不是老天爷救你,是你们赵家庄的灶屋救了你。”
无言道:“错了,若非老天爷让那人肚子饿,他又何需找灶屋。只是那人好怪,这等关头,竟还有心思找东西吃。”按无言的想法,既来杀人寻仇,怎的还有心思找东西吃,要吃也总得干完事再吃吧。
白旭道:“此人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才这般有恃无恐。章才,以后便怎样?”
章才道:“小人身为赵家庄的护卫,这庄中的灶屋我自然知道,便道:‘知道!知道!就在东首那院子中。’那人眉头皱了一下,道:‘东首院子是哪里,老子哪里知道。’双目圆睁盯着小人却不说话,小人哪敢跟他对视,转过目光低下了头,心中直发毛,只盼着庄中其他人发现动静能快点赶来。
那人沉吟了片刻,开口道:‘这样吧,你给老子指路。’不待我回答,一只手扯住了我衣服,将我往上一提。小人只觉身子一轻,脚便离开了地面,耳畔一阵呼地风响声,紧接着又听闻一声咯吱声,双脚重新有了充实之感,似乎又回到了地面上。小人瞥了一眼周围,只见层层屋瓦,向前方一阵俯瞰,入眼处一座座屋舍,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所站的地方是屋顶之上。
那人站在我身侧,道:‘灶屋在哪个方向,你给我指出来。’小人平日间都是在地上巡逻,走的都是庄中的行廊走道,又哪曾上过屋顶走过,哪里知道这屋顶上该怎么走,再说我也只认得灶屋的大门,这灶屋的屋顶长得怎生模样我又怎知,但我生怕他杀了我,怎敢说不知,只得勉为其难,道:‘这屋顶上我可从来没上过,让我好好认一认。’四顾凝视了一番,但那些屋舍都差不多,又怎么认得出。
正自惶恐不安之际,瞧见得远处一条过道上隐隐约约有个人似乎端着什么东西。小人心想:‘那人端的应该是吃的,定是从灶屋中出来的人。’也顾不得对不对,生怕再迟疑下去他恼了杀了我,便指了指那个人所在方向,道:‘往那里去便是灶屋了。’
那人点了点头,突然说道:‘老子问你个事,你可得给我如实回答,否则……’他说到此处手指往掌心一捏,喀喀声响,便是说小人若敢说假,他便要动手。小人心惊肉跳,忙道:‘不敢……小的不敢说假。’
那人道:‘老子问你,赵大……。’”突然顿住,自己一个下人,怎可直呼庄主名讳,接口道:“‘赵庄主可在庄中?’小人当时原想说庄主在庄中,他被庄主的威名所慑说不定便知难而退,可转念又想,若他是来寻仇的,听闻庄主在庄中,还不把庄里搅个天翻地覆,不如跟他说实情,说不定他听闻庄主不在自行走了也未可知,便道:‘我家庄主不在庄中。’
那人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小人只觉胸前一紧,又被他扯住了衣襟,只听他道:‘走!带我去灶房。’小人便被他提起来,他举步便行,健步如飞,连翻过五六个屋顶,将我放了下来,指着屋顶下一条过道,道:‘是不是这里?’我望了望那条过道,正好认识,那过道离灶屋不远,便道:‘没错,从这条过道走,再行一阵便可到灶屋了。’
那人带着我跃到过道上,将我向前一推,道:‘你走前面带路。’小人哪敢反抗,只得乖乖在前带路,才走得七八步,那人突然喝道:‘给我停下来。’小人心想:“不会是找到灶屋了,见我已没了用处要杀了我。”吓得停住脚步,不敢动弹。突然间过道旁屋角处拐出六个护卫,最前头处那人是跟我十分要好的牛显达。
牛显达见我全身衣服上沾满鲜血,又见后头有个陌生人,便带着其余几人行了过来,询道:‘章才,你怎么搞的浑身是血。’望了望那人,问道:‘你是谁,怎的没见过你。’我心中着急,却又不便明说,那人心狠手辣,牛显达这几人怎会是他对手,就怕他们一起遭了他毒手,便向牛显达连连使眼色。
那人冷笑一声,扫视了牛显达几人一眼,笑道:‘老子不骂人,你们这些何物等流,老子是你们祖宗。’牛显达几人见他是个陌生人,他这般辱骂他们,牛显达几人哪里受得住他的污辱,登时悖然大怒,六个人便将他团团围住。牛显达道:‘你小子这是来找碴的,找死。’
那人骂道:‘全是一群蠢猪。’牛显达怒道:‘你……好你个小子,敢骂人,兄弟们给我拿下了他再行发落。’六个人一人一拳便从六个不同方位向他揍了过去。我暗叫:‘不好!’正要出声阻止,又哪来得及,只见那人俯身弯腰往后便倒,身子弯得如同一张拉满了的弓背一般,却又稳稳立于地上,竟连晃都不晃一下。
他只这么一弯,便将所有人打向他的拳头通通躲了开去,说道:‘老子肚子饿了,没时间跟你们耗。’也不知他怎生动作,只听得‘啊啊啊’几声杂乱的痛叫声,牛显达六人几乎同时向后仰天便倒,倒在地上连动也不动。
我望向六人的身上,只见他们脸上通通有一个手印,三人脸上是淡金色手印,其余三人跟之前六儿和狗子身上的鲜红色血手印一模一样。我心想牛显达六人的小命肯定也是不保了,只吓得浑身直颤,心惊胆寒。”
白旭蓦地一声惊咦,说道:“淡金色手印?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章才点点头,道:“小的确实没看错,我家庄主也曾查看过那些尸身的,庄主也知道。”
赵大山道:“没错!那几具尸身我都查看过,确实是有个淡金色的手印。”
萧湘道:“既然如此,赵兄速叫下人将那些尸身抬到厅前来,让白贤弟察看下。”
赵大山摇了摇头,道:“那些尸身皆已被我命人处理掉了,我怕这事惊动了官府,到时少不了要添许多麻烦,因此谨慎起见我便叫下人连夜将尸体运出城外处理掉了。”
白旭道:“无防,察不察看尸身我都知道这人是哪个门派的了,此人不得了啊!。”
厅上众人一听白旭此话,目光不约而同都是望向他,萧湘道:“白贤弟,不知是哪个门派的?”
白旭道:“还能是哪个门派,自然便是五不见的门派。”
萧湘摇了摇头,道:“你是说森罗教,不可能!据说森罗教有条门规,森罗血印手向来只能传掌门一人,五不见不可能传给他人,而五不见双掌各余四指,那人却是五指健全,应该不是森罗教。”
白旭淡然一笑,道:“我又不是说森罗教,这事得从密教说起。”
赵大山一脸不解之色,道:“森罗教不就是密教了。”
白旭道:“是也不是,江湖中人多以为密教便是森罗教,其实不然。森罗教只是密教当中两支分派中的一支,密教当中尚有金罗教一派,只是这一派十分隐秘,是以极少有人知道。
众所周知,密教武功总领称为‘三秘’,三秘分别为:身密、意密、心密。身密便是身体上的招式;意密便是心境上的修炼;心密便是这内功心法。
这当中森罗教的心密便是莲花圣功,意密便是莲花坐,身密最出名的便是森罗血印手。这森罗血印手有六大式,分别是:大轮手、摧伏手、光焰手、火界手、思缚手、九头龙手,这六大式每一式又有若干小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