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郡王笑了笑,说:“也算是,我这离开京城,不知要多少个光景,就思忖着,你身子骨弱,京城里秋天干,冬天冷,夏天天燥了,独独春天还好,但是去的太快,不如……你陪着太妃,回扬州去看看,玩耍个一年半载,我也就回来了。”
武曌能不知道北静郡王什么意思?
北静郡王是看穿了皇上,皇上一面子想要他去打仗,顶着个黑锅,一面子还想强占他的夫人。若北静郡王还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也就信了,可偏偏北静郡王如今是重活了一辈子的人,自然看得透透彻彻,清清楚楚的。
武曌也听明白了,便笑着说:“郡王倒是和皇后娘娘想到一处去了。”
北静郡王说:“那夫人怎么说的?”
武曌笑着说:“我说……想和郡王一起去边关。”
北静郡王一听,“豁朗”一声站了起来,差点碰倒了椅子,惊讶的说:“夫人要与我去戍边?这万万不可,夫人的身子……”
武曌一笑,说:“郡王莫急,先听我说完,倘或我不与郡王去戍边,难道只是去了江南,就不会有什么事儿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想要什么,不过伸个手的事儿,就是了。”
她这么一说,北静郡王顿时皱了皱眉,似乎觉得也是这样。
武曌又说:“而且我心意已决,这京城里,也没个趣儿,不若跟着郡王,去见识见识才好,再者有郡王在,我身子骨还能不好了?”
北静郡王一听,笑着说:“夫人还给我盖高帽儿,我这若是不答应,没来由打了自己的脸。”
武曌说:“郡王的脸这般好看,千万别打狠了。”
北静郡王失笑,伸手轻轻摸了一下武曌的脸颊,说:“那就要劳烦夫人跟着我受累了,倒是夫人,生的冰雪聪明,指不定还能给我做做军师?”
武曌看着北静郡王,心头一跳,故意顽笑的说:“郡王身边儿还能短了个军师不成?”
旨意很快就到了,非常仓促,北静郡王不日就要启程赶赴边关,南安郡王还在茜香国人手里,边关没有主将,一直僵持不下,正在保守战线,但是也不知道能挺多久,因此战事非常吃紧,需要尽快动身。
北静王这下子非常忙,粮草的问题需要准备,还有点兵,地形图等等需要熟悉,特意委托了卫若兰,照顾留在京城里的老太妃,剩下还有杂七杂八的事儿需要料理着,展眼竟然就要出发了。
明天就要启程,今日北静郡王在宫里头吃了饯别宴席,满朝文武来给北静郡王饯别,皇上更是施压,让北静郡王旗开得胜,不胜不归。
北静郡王没有吃太多酒,很是清醒的就从宫里头出来了,赶紧回了府,准备明日一早出发。
北静郡王回了府,时辰不算太晚,先去看了一回老太妃,老太妃千叮咛万嘱咐,又说:“千万好好儿的,也把我的儿媳好好带回来,知道么?”
北静郡王笑了笑,说:“母亲,您别担心,况您那儿媳,比一百个男人还要精明,您担心什么?”
老太妃一听,还来了劲儿,笑着说:“也是呢,林丫头就是好,若不是比一百个男人还要精明,我怎么能巴巴的宠着她?我的眼光就是不错的。”
北静郡王见老太妃还自夸上了,不由笑了笑,让老太妃早早歇下,自己则是回了屋儿。
丫头们都不在,北静郡王还以为武曌已经歇下了,推开门一看,里面儿点着灯,还没有歇下,但是走进去一瞧,不由得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是没有流鼻血的。
果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原是武曌正在沐浴。
屋儿里摆着大浴桶,武曌坐在里面儿,白皙的手臂柔若无骨,仿佛是弱柳一般搭在浴桶边缘,懒懒的趴在浴桶上,侧着头,手里还捏着一本书,似乎在看书。
四周烟气袅袅,仿佛身在仙境,又有美人入浴,这光景说不出来的令人神魂颠倒。
北静郡王眼看着在那腾腾的雾气之中,武曌白皙的后肩袒露着,忽然觉得嗓子十分干涩,不由慢慢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