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午后,陆崖来到关押江氏父子的大营,江钲、江虎分别关在营内两辆囚车之中,周围重兵看守,江钲依然带着夜叉头盔,背向营门。
江虎见陆崖到来,将脸扭过一边,不去看他。
陆崖叹了口气,“江叔叔,小侄陆崖给你请安来了。”
江钲听到陆崖的声音,肩膀一抖,却并不说话,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更不知道他此刻心中是如何想的。
江虎依然不看陆崖,却冷冷地说道:“你这叛徒来干什么?看我们父子的笑话吗?”
陆崖沉默半晌,忽然问道:“不知道冼苍山对待大宋的老臣如何?”
“做说客?免了吧!要杀就杀,我们父子视死如归,绝对不会似你这走狗一样投降鞑子的!”江虎道。
陆崖道:“我不是来做说客的,更不能说是投降了鞑子。江虎兄弟,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冼苍山狼子野心,哪里会把你们放在眼里?忠义岛弟兄的命,难道却换来你们投靠冼苍山吗?莫非你们那么怕他?”
刚才江钲一言不发,听陆崖说自己怕他,当然不服,忍不住道:“我们怕他?笑话,他只不过是恢复大宋江山的一颗棋子,等事成之后,我就把他宰了!”
“江叔叔自认是亦摄斯连真和冼苍山的对手吗?”陆崖问道。
江钲冷哼一声,又不言语。
陆崖接着说道:“江叔叔是这样想,但是亦摄斯连真和冼苍山恐怕也是这样想的。天下如果真的落入他们手中,你们这些老臣包括赵昺在内,就真的有好日子过吗?冼苍山心狠手辣,不会顾及你们的性命,再者江叔叔你中了蛊毒,亦摄斯连真随时可以催动蛊毒发作,虽然你现在有自己的意识,但一旦被他控制。你做下错事,自己都不知道。”
江钲冷冷说道:“那又如何?只要恢复大宋,我虽身死,又有何憾?”
陆崖嗤之以鼻。“其实不用我说江叔叔也明白,大宋已经不可能恢复了。何必自欺欺人?”
江钲叹息一声,“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陆崖轻笑道:“呵呵,恐怕死而后已之后,还要被亦摄斯连真利用。我有一法,可驱除蛊毒,但是从此江叔叔武功尽失,对亦摄斯连真来说已经是废人,也再不能为大宋效力,不知道江叔叔你是否愿意叫小侄一试?”
“不必!”江钲马上否决。“没有武功,不能为大宋效力,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陆崖看了看江虎,猛然伸手抓住江虎的手腕,江虎奋力挣扎。却动不得分毫,陆崖搭住他的脉搏,半晌后,眉头一皱,道:“果然不出所料。”
“你干什么?”江虎怒道:“要杀我就给个痛快,不必故弄玄虚。”
陆崖道:“之前亦摄斯连真在尹兰身上也下了蛊毒,而尹兰却有所不知。我救下她之时,亦摄斯连真暗暗催动蛊毒发作,尹兰险些要来杀我。好在我用寒冰真气,将蛊毒制住。所以我猜想,忠义岛投靠在冼苍山军营的弟兄,现在都身中蛊毒。包括赵昺和张伯伯在内,无一幸免。”
“你是说小虎也……”江钲这时才转过身来,惊愕地看着陆崖。
“不错,”陆崖点头道:“江虎兄弟也已经是魔人了。”
“你胡说!”江虎道:“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陆崖微微一笑,“那是因为亦摄斯连真还没催动蛊毒发作。它现在就睡在你的头骨之下,将来一旦有必要,他手中铜铃一摇,又或者唱个什么歌,你恐怕就要变成行尸走肉。不光是你,赵昺也是,将来他一旦君临天下,必受亦摄斯连真摆布。”
“危言耸听!”江虎道:“哪有那么奇怪的事?”
“有没有,问你爹——江钲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