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牛长吸一口气道:“你问吧。”
“你是‘七大寇’中的一员?”
“明明是‘七大侠’,什么‘七大寇’!”
“你来我们公共租界的事,你的结义兄弟沈虎、方可飞、狗狗他们都知不知道?”
“知道。”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是来看柴依琳的。”
“柴依琳?就是柴少云的义妹?”
“也就是我们大伙儿的义妹。”
“你是来看她的,还是来见她的义兄柴少云?”
“我为什么要见她的义兄?我又不认得柴少云!”
“现在你认得了?”
“当然。”
“有什么感想?”
“有什么不敢想?”
“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然,你的朋友可有苦头受的!”
王二牛闷哼一声,却听那边的陈妖精居然还能挣声叫道:“大水牛,你别担心,我痛得呼爹唤娘,但绝不会叫你别管我不要回答,因为我知道我越是这样叫,你便越不忍心,少不了会为了我把祖宗十八代都出卖不迭了!”
“去你的!”王二牛啐道。
毕恭这下可按捺不住了,疾叱道:“听着,他再胡说半句,先把舌头割下来!”
巡捕们一声齐应,杀气更甚,像随时都准备把陈妖精活生生宰杀掉。
陈妖精这下可吓得伸了伸舌头,噤住了声。
毕恭这才向王二牛问道:“到底是不是沈虎叫你来联络柴少云的?”
“不是。”
“你知不知道,他,”毕恭一指被几名大汉强力按住的陈妖精,道,“是不是小北门的潘红菊派来跟郭山龙勾结的?”
“当然不是。”
“为什么?”
“因为他刚才说不是。”
“他说不是就不是?”毕恭怒道,“你是牛?不长人脑?”
王二牛居然没有动怒,“因为我信得过他。”他反问:“我们犯了什么罪,你有什么权来拷问我?”
毕恭道:“你们跟城里的黑帮往来,就是犯法!”
王二牛道:“那你们又为何不去抓他们,却来抓我们!”
“好,你们俩哥儿,倒是一对活宝!”毕恭嘿声道,“你们别以为不说,那就能脱罪,不管是‘七大寇’还是‘七道旋风’,全都是贼党,我们有一千个理由可以让你们在牢里过一辈子,也有一百个理由可让你们丢掉脑袋瓜子。不是我心狠手辣,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那施刑的大汉正把烧红的火钳子压在王二牛的伤口上,又是吱的一声响,随而一阵焦臭的气味。
王二牛全身都痛得抖了起来。
“别以为你们嘴硬,这地方,要算我最手软。”毕恭冷笑着,似乎很欣赏王二牛现在的表情,“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好好反省反省,省得后天晚上由毕敬来问你们,那时候,嘿……”
“他要是出手,”毕恭衷心地道,“连你们自己都不能再弄得清楚,究竟谁才是陈妖精、谁才是王二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