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月却不生气,站起来笑道:“我知道饭菜中有毒,看在你是为了朵儿的份上,我不去计较;你记住,世上的毒药对我清风都是没用的,因为我本身就中了世上最毒的毒,现在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兰儿却是在师傅身后看着清风,眼中尽是泪水;晓梦夫人是何时放的毒药,她根本就没察觉,她要是知道饭菜中有毒药,是绝对不会给清风端去的。如今只是觉得对不起清风,非常的对不起。
“清风哥哥中毒了么?”朵儿却忙替烙月把脉,脉象还是那么紊乱,与常人常脉完全不同。这难道是中毒迹象吗?可看清风仍是谈笑自若,若无其事,这人当真是个人世间的怪人。
不是仙人,也不是凡人,只能说他是个怪人。人间任何常理都无法归类的怪人。“师傅为什么非要和清风哥哥过不去呢?朵儿不喜欢师傅了!”
兰儿也在一旁求告“师父绕了清风公子吧?”
而晓梦夫人只是怔怔地看着清风;她原本就为清风备了解药,只是想要试试烙月,要这个人对她低头。这是她最奇怪的想法,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想法。她和烙月有同样的感觉,都觉得对方似乎和自己有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
可是他们都不愿说开。当然了,晓梦夫人在烙月心中除了有点不近人情、心狠手辣外,还有一点可怜,也都是命苦之人,所以现在他也不去在意这次下毒,反正他还活着嘛。
晓梦夫人不说话。烙月却说道:“在下造次,给神医赔罪了!”
这话一说出来,晓梦夫人没了兴致。这清风真是打不死、毒不死,她自己也没辙了;不认输,也不接受道歉,也不说一句话,关了朵儿房门,出去了。
兰儿这才走上前来对烙月说道“公子对不起!”兰儿知道自己错了,只希望清风能原谅她。
而清风根本就没在意,要是在意,吃饭的时候便就将这事戳穿了,如今那还有那么多计较,慌忙说道“别,我知道这不是兰儿的心思,肯定是你梳妆的时候神医做了手脚,你不用自责!”
兰儿感动极了,这是多么大的信任啊。兰儿想了一想“我知道发射铁链的机簧是坏在哪里,明日我就将它修好,送公子离开。”兰儿说完便离开了朵儿的房间。
中峰之上,晚风习习,吹得窗帘轻响。烙月似乎忘了自己是在一个女子的闺房之中,而这个女子也似乎忘了她的闺房之中坐着一个男子。心中无鬼,自然不用避嫌。但其实只是心中有鬼,不怕人嫌。
“清风哥哥真要走吗?不能留下来陪朵儿吗!”
烙月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子,再加上中峰世外桃源般的风景,烙月还真的不想离开了,要是能在这里住下来,那多好。可惜烙月心中还有事,要住下也要等着这些事尘埃落定,他才能静得下心来。
第一件搞清楚自己的身世,算清楚身上所背的血债;第二见件找到馨妹,也不知道这些年过去了,她嫁人了没有;她若是嫁人了,那我也得看她一眼,她过得好了我才放得下心来。
这两件大事未了,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人能留得住他。托娅不例外,红玫瑰不例外;晓梦夫人不例外,朵儿也不例外。
“我必须离开,我还有很多事要办;等我把这些事办完了,再回来陪朵儿?”
“清风哥哥有什么事要办?杀宣德皇帝吗,我可以陪清风哥哥一起去,反正师傅也要杀皇帝,朵儿也要杀他?”
烙月却是有点茫然了“这事虽说和宣德脱不了关系,却不再是杀一个宣德皇帝那么简单了。你不懂,你就安安心心待在中峰吧?好好习武学医,将来才能保护自己,救济世人!”
朵儿并不想救济世人“世人那么多,我可管不过来,我只要清风哥哥不出事,不受苦就行了。”
再听到这‘清风哥哥’四个字,烙月只是觉得有些别扭。按照俗理,烙月是阴雪妍的儿子,朵儿是静思公主(如尘道姑)的女儿;辈分排来,烙月便就是朵儿的长辈。
若不是烙月在江湖上浪荡惯了,怎么会让朵儿如此叫来。不过看着小丫头模样,烙月若是再胡言乱语下去,只怕早晚毁了她;喜欢归喜欢,可不能乱弹琴。
烙月可不能做出那有悖伦理纲常的事来。更何况烙月现如今卷进皇家身世密云之中,还很难知道自己是和朵儿是何关系呢。
“你以后别叫我哥哥了,叫我叔叔吧!”
朵儿一听这话,老大不愿意了“为什么呢!叫哥哥有什么不好么?”
这样想来,多半是烙月首先动了坏心思。晓梦夫人给他冠上****浪蝶、登徒浪子的帽子,只怕是一点也没有冤枉他。“没有为什么!叫叔叔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