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烟雾腾升而起,淹没了他的身影,符逸有模有样的一边挥舞着袖子驱散眼前的烟雾,一边低咒着,简直把一个懊恼和不甘的人物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已经乘机逃窜离开的幻听着身后的声音,脸上一片冷然。险中求生的他对方才的种种丝毫没有一丝的怀疑,捂着差点被斩断的右手臂,赶忙离开了这里。毕竟雨天,烟雾弹的效用会大打折扣,他没有太多的时间。
然而,符逸可没有一丝一毫要去追他的意思,就意思意思的冲着另一个方向追了一段距离之后,便满意的停下了脚步,纵身消失在了那朦胧的雨夜中。
彼时的另一端,楚煜抱着慕容雪,离歌则捡起了地上的应龙冰魄,在岑衍和楚煜疑惑的目光中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之后,便让岑衍把冰女反绑了起来,继而提着一个小瓶子凑到了冰女的鼻翼下。
“唔~”刺激的气味袭来,冰女咽唔了一声,缓缓地从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当触及站在她前面的楚煜、岑衍还有离歌的时候,她的意识顿时恢复了清明,她神色警惕的从地上坐了起来,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了。
“不用挣扎了,这里的冰已经开始溶解了,速度极快,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的跟着我们。”离歌说道。
岑衍闻言,惊诧道:“亲爱的皇后娘娘,你确定你还要救她?”
这厢离歌没来得及回应他,那厢楚煜便已经一个寒光射了过来。岑衍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赶忙改口,把从皇后娘娘这边学到的那三个字给去掉:“皇后娘娘,你确定你还要救她?”
“当然,她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生命不分贫富贵贱,她虽然是我们得敌对方,但是我们却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对她置之不理。”离歌知道岑衍的意思,知道他这是为自己打抱不平,不过让她眼睁睁把个人丢在死神明前,任其生命被残忍的剥夺,她终身都会寝食难安的。
做人,讲究的就是一个问心无愧,何况在此之前,自己同她并肩作战,如果没有她,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密道的出口,更甚者,没有她,自己可能早就身首异处了。
岑衍看着神色坚定的离歌,被她那一句“生命不分贫富贵贱”给深深的震撼到了,如此胸襟,可谓是令很多七尺男儿都为之惭愧。
冰女也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从她有意识以来,何曾有过一个人把自己当人来看,她习惯了人间的人情冷暖,习惯了杀戮,习惯了残忍。她都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了,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冰女冷声说道。
离歌闻言,侧首朝她看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突然反问道:“你认为你自己有哪里需要同情的吗?你许是不知,同情这两个字不是别人给自己的,而是自己认为自己需要同情,所以给予的设定。简而言之,就是这个人本身不自信,而且还充满了自卑。”
冰女被离歌的一番言论给噎住了,她脸色涨红,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嘴巴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岑衍是真的由衷钦佩自家皇后娘娘的莲花之舌,什么东西到她嘴巴里面转一圈,想要什么颜色,全凭她的心情。
离歌斜了岑衍一眼,十分霸气的伸手拍掉了他竖起来的大拇指,说道:“我很优秀,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来捧。还有你今天护主做得十分的周到,本宫很满意,等出去了,想要什么美女,我照样子给你送一打到你怀里。”
岑衍脸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儿,别提多开心了,赶忙捂着自己肩膀上被暗器所伤的伤口,谄媚道:“皇后娘娘,属下身上这点伤完全无碍,只要陛下还有你好,属下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这话离歌倒是一点也不怀疑,就是他这动作实在夸张啊,捂着自己的伤口,活像是痛死了,却又强忍的模样。
“戏精!”离歌咕哝了一声,想到还在外面周旋的符逸,顿时抬首看了身旁芳华绝代的男人一眼,继而十分不解的摇了摇头,沉吟道,“想不通,想不通!”
楚煜被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给弄懵了一下,追问道:“阿离何事想不通?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离歌可不想在这里讨论为何他这么寡淡孤冷的人,身旁的人都这么狡诈,简直就跟一个狼窝一样。她赶忙转移了话题,说道:“没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这出口下面会不会还有什么机关,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出去吧。”
这点倒是同岑衍不谋而合,眼看着室内温度急速上升,地面的冰层已经出现了水迹,确实不宜久留。
岑衍领着冰女率先进入了出口,离歌和楚煜紧随其后,几人都没有发现,在他们之后,南宫辰和蓝泽缓缓的从密道入口那里走了出来。前者脸上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是眼眸深处的颜色却非如此,后者则是一脸沉思。
“皇上,靖王不是同司徒钊合作吗?怎么今天……”蓝泽不解。
“不足为奇,司徒钊那老狐狸估计是最近被楚煜给逼得太紧了,何况,他可不见得是要辅佐另一名新主的意思。”南宫辰说道。
“莫不成他是想要自己称王?”蓝泽沉吟。
“这商丘除了天下之外,下来便是他毕国公了。这人啊,在一个位置呆久了,都会有厌倦的。而且,人的野心都是无穷的,站得越高,他渴望得也就越多。回顾一下十年前的慕容一族,便可窥见他司徒钊的野心并不会止步于此。”南宫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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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靖王不是很危险了吗?”语毕,蓝泽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以前皇上就不喜欢别人提起靖王,那会儿原因是靖王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南岳国,对皇上爱理不睬,一直都不肯接纳皇上。可是现在,在此基础上,情况又变得复杂了很多。
想到那一把匕首,蓝泽小心的窥探了前方的皇上一眼,发现他脸上不羁的笑容已经收起,眼底神色诡谲难辨,蓝泽不禁有些懊恼自己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里的冰开始溶解了,走吧!”半晌之后,南宫辰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淡淡了扫了一眼被冰雪覆盖下的密室,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说道。
蓝泽颔了颔首,也没有再说些什么,生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触了皇上的心中的烦心事。
两人足尖轻点,直接掠身来到了那出口,不多时,整个密室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安静,要不是远处的石桥下面的冰层上,疾风还静静的躺在那血泊之中,石台上一片狼藉,还有那滴滴答答的水声,提醒着之前发生的一切,这里真的安静得宛如一场梦一般。
密道的出口没有离歌所担心的那样,一路走来,他们都没有触动到什么机关,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同上面的机关重重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另一个天地。
没有灰暗,没有拥挤,没有潮湿……出口很宽敞,墙壁上镶嵌这一颗颗鹅卵石一般大小的夜明珠,整个通道都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