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邬老面上是不敢明说的,尤长老脾气怪异,思维完全天马行空,下一秒都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比如说别的长老都闭关了,唯独他天天跑去阅典阁前守塔,装作一个财迷的糟老头,这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么?
邬老把手中提着的酒坛子往草庐前的木墩桌上放下,斟酌一会,试探地问:“尤长老,若是潜龙学院出了大事,您管不管。”
“不管。”尤长老回答得嘎巴脆:“老夫要去守塔,没时间。”
邬老:……守塔有那么重要么?
还没等邬老把打了半天的腹稿说出来,尤长老便任性地挥手赶人了:“你走吧,快走,酒留下就行,你的事情我不会办的。”
被下了逐客令的邬老叹息一声,想着干脆去找院长算了,他有点肉疼地看了看已经被打了水漂的酒坛子,心头滴血地抬脚转身迈步。
可当他刚走出十米远,骤然,身后的尤长老突然开口问道:“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出这么大手笔,把碧仙清都拿了出来?”
邬老闻言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到尤长老已经拍开了盖子,正在牛饮着那坛他珍藏已久的碧仙清酒,这个场景看得邬老心中那个悔啊,早知道随便拿一坛凑数就好了,真是暴殄天物,牛嚼牡丹。
不过酒都被喝了,既然尤长老愿意听,尽管他可能帮忙的几率很小,邬老还是想试一试。
“是这样的,杂役院有个小丫头因为无意中得罪了人,趁着她执勤战兽园的时间内,做了手脚……现在那个小丫头正被关在禁闭室内呢。”邬老说到这里,他想了想巫巧嫣还不够惨,又自行渲染出一个凄惨的场景。
“一个黑漆漆的小屋子里,冷冰冰的,小丫头每日靠一碗馊饭度日,不见天日……”说得那个凄惨啊。
想着一个可怜无助的小丫头正在受着身心上的折磨,简直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当邬老说完后,尤长老当即情绪激动地拍了一下树墩,把原来作为桌子的树墩拍成一根根均匀的柴火状。
邬老:“……您这是要准备烧晚饭了吗?”
“放屁!你这个榆木疙瘩,有人欺负老夫的徒弟,你到现在才来告诉老夫!实在可恨!”
“啥?”邬老彻底傻眼了,怎么尤长老说的话他听不懂呢?尤长老什么时候收徒弟了?
徒弟?巫巧嫣这个小丫头吗?
不对啊,既然小丫头是尤长老的徒弟,至于被人欺负成这样么?再说谁也不知道尤长老收了小丫头做徒弟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邬老是无论如何都百思不得其解的。
当然尤长老肯定不会解释,他收徒弟那是一厢情愿的,就是他的‘徒弟’都还不知道有了他这么一位师傅呢。
“咳……你去惩戒院把她领出来吧,就拿我的身份牌去。”尤长老掩饰住脸上的郝然,干咳一声对邬老交代道。
“这个——”邬老迟疑着,他犹豫一会,还是把巫巧嫣的计划如实相告。
等尤长老听完后,他瞪大了眼珠子,半响才反应过来,不满地哼哼两声反问邬老:“你不是说她现在过得很凄惨吗?凄惨倒还有心思算计人?”
“这——”邬老一时语塞,不过随即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拍马屁道:“不是您的徒弟吗?怎么能轻易被人算计去。”
这话说得尤长老心底美滋滋的,从第一次见到小丫头就挺合他的眼缘,他不过随口鼓励一声,没想到小丫头第二天就能把进入阅典阁的积分弄到手了,这让他很意外,毕竟小丫头还是个杂役生。
在他提出无理要求用一本外表破烂的书强行卖给她时,小丫头却对一个陌生的老人心怀宽厚的善意。
在小丫头发现了买到手里的是一本价值超值的药草集后,她没有忘形,而是能沉静下心,细细地研读,寻找自己需要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