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清早,梁炽平从睡梦中醒来,正要洗脸刷牙上班。却听到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他心想,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早找到他家来?
他匆匆穿好衣服,跑到院子去把门打开。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农场里负责仓储树苗看管的老仓管员冯镜添,在冯镜添身后的,是两个神情严肃得吓人的民警。
梁炽平不禁感到惊诧,他跟冯镜添是认识的,于是立刻问:“老冯,你怎么找到我家来?进来坐一下。怎么你把警察也带来了,发生什么事?”
冯镜添却显得一点也不客气,他对梁炽平说:“梁主任,刚醒来吧?我坐就不坐了,只是想跟警察一起进去你家搜查搜查!”
说完后,冯镜添就直接走进去,联同两个警员在梁炽平家的院子里四周察看,不一会,他们就发现了散落在院子角落的罗汉松树桩头。
梁炽平看到这些树桩头,不禁吃了一惊,他根本想不通,为什么这些农场内新购入的价值不菲的树桩头,竟然会出现在他家院子里。然而两个警员已经拿着相机在院子里四处拍摄取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农场里的东西会出现在我家院子里?”梁炽平露出一面疑惑不解的神色。
然而这时冯镜添却声色俱厉,对着他说:“梁主任,你不要再装了。这天早上,有人跑到我那里,跟我说,昨天晚上你悄悄开着小货车回到农场,然后把这十多个树桩头偷偷运走,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可以抵赖吗?”
梁炽平即时吓了一跳,他面色惨白,立刻对着冯镜添说:“不!我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你这是在诬陷我。”
可冯镜添却对两个民警说:“我没有诬陷他,他利用职权之便,企图对农场里的财物进行侵占,证据确凿,请把他带回派出所进行审查!”
两个民警即时走上前去,取出手铐,对梁炽平采取强制措施。梁炽平并没有挣扎,他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迟早会真相大白。
在被民警带走时,梁炽平只是对冯镜添说:“老冯,我不知道是你要诬陷我,还是你也被人骗了,反正我没有做这样的事,请你弄清是非黑白,不要冤枉我。”
然而,冯镜添却自认为,他没有冤枉梁炽平,因为是农场里一个老实的工人何永志指证梁炽平的,并且在梁炽平家发现了这些赃物。如果他不让民警把梁炽平走并彻查,到时真正失职的,就是他本人,要承担责任。
当梁炽平被带走的那一刻,他家里的母亲和妹妹都惊愕无比,不知道是发生了怎么一回事,连忙上前拉住梁炽平,不让民警把他带走。
梁炽平却保持着冷静,他对母亲说:“放心吧,我是被冤枉的,不会有事的,很快我就可以回来。”
半个小时后,在农场里一直迫切等待着的王长洪以及王焕发,终于等到了梁炽平被带回派出所接受调查的消息。王长洪的脸上掠过一丝暗喜,他冷笑了一下,然后拿起手机,拨打了农场老板何芸的电话。
此时何芸并没有在农场里,她回到城里的家中,当她接到王长洪的电话,得知梁炽平因为窃取农场内贵重的树桩头而被抓回派出所,她难以置信。
她立刻对王长洪说:“王场长,我相信这绝不是真的,梁炽平一定是被冤枉的,你快点去跟派出所那边交涉,叫他们放人。”
王长洪却对何芸说:“何总,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可能一直以来都觉得梁炽平人品不错,但事实上他是不是有贪念,想把农场的财物据为己有,这谁都看不出来。派出所那边说证据确凿,不是我们想放人就放人的。另外,你想想,如果梁炽平现在做出这种事情来,不对他惩戒,那以后他还得了?说不准把整个农场都偷去,那时问题不更严重了吗?”
何芸听到王长洪这样的说话,无言以对。
可她还是坚信梁炽平的为人,于是对王长洪说:“我现在就回农场,要弄清楚这件事情。你作为场长,要注意保护现场,不要让证据被破坏,我始终相信梁炽平不会窃取农场财物,我会还他清白的。”
说完后,何芸就匆匆开着陆虎越野车,往着她在黄莲村投资的农场不断进发。一路上她心急如焚,心想如果梁炽平被派出所的人抓去,会不会受到严刑拷问,毕竟在这种小山村里,人们的法律意识还比较淡薄,屈打成招这种事情还有可能发生。
然而何芸很快就想到,或许这个时候她最需要做的,就是打电话给黄莲村村支书周子善,让周子善出面干预。
当周子善接到何芸的电话,即时心里颤抖,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有人要故意陷害梁炽平,毕竟梁炽平当选村民代表的第二天,就发生这种事情,显然是大蹊跷了。而他怀疑的第一个人,就是村委会主任陈达海。
想到这里,周子善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他对何芸说:“何老板,我尽量去帮你了解一下,然后想办法跟派出所那边沟通沟通,至于炽平同志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这个很难说,我只能尽力而为。”
何芸回答说:“嗯,周书记,你就尽力帮忙一下。我现在也正赶过来,很快就会到达黄莲村,希望你在我赶到之前,尽量控制住局面。”
周子善放下电话后,陷入了紧张的思索,过了一会,他拨打了黄新乡派出所所长的电话。派出所所长黄学礼没想到,村支书周子善会因为这件事跟他联系上,他感到一阵难为情,因为在一个小时前,他就接到了陈达海的电话,答应陈达海,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放人。
“周书记,这实在让我很难做。因为这个案子事实充分,人证物证都有,在梁炽平家发现了那些老树头,另外,还有一个农场工人指证了他,基本要把他定为职务侵占罪,那是毫无悬念的。”黄学礼在电话里对周子善说。
周子善深知,这都是因为黄学礼受到了某种压力所致,他对黄学礼说:“黄所长,你就没想过,这可能是有人栽赃嫁祸吗?”
黄学礼只是笑了一下,然后回答说:“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暂时不存在有人栽赃的可能性,对不起,周书记,我需要做其它事情,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