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悬殊,结果不用看也知道。
但所有人任不敢武断下结论,局势一时间竟这样僵持下来。
任凭典韦有天人般的神勇,也不可能承受得住这样永远休止的流血,终有失血过多而导至休克的时候,也正是他永远造别世间的时候。
“嘶——”
胡车儿的长剑,从典韦血肉模糊的背后亮了出来,士兵们继续纷纷靠拢了过来。
周扬知道胜负已定,正打算掉头逃走的时候,却见敌人又停止了脚步。
可以确定的是典韦的的确确,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虽然站在了城门口,但只要任何人轻轻一推,他必然如泰山压顶一般倒在地上,却没有人敢这么做。
因为胡车儿的头颅已不在他的身上,而刚才典韦也不见任何动作。
事实上在他冲向城门的时候,双手已被左右士兵砍断,所以他的最后冲击,又怎能造成对方人头落地的呢?
周扬定睛一看,才发现并非靠在胡车儿身上站着死了,而是张开了血盆巨口,咬断中了对方的颈处,并用尽了那回光反照的力气撕下敌人的头颅。
最后松口,胡车儿人头落地。
鲜血从典韦背后的剑刃尖处流淌而下,只因此战首领胡车儿已死,竟再无一人敢接近城门口。
周扬仰天长叹,心中默念这被曹操称作“古之恶来”的猛将,终于安心地离开了宛城。
宛城之战,竟比他想像中更加惨烈。
如今自己虽然安然逃脱,但张绣的目标毕竟还是曹操,因此情况仍是不容乐观。
刚才典韦便说张绣早已派出追兵追杀曹操去了,周扬估计应是类似赵岂这等级数的核心骑兵团,所以得尽快追上曹操。
在这样的雨夜下赶路,又无战马代替脚力,就算他周扬体能如何惊人,身手如何敏捷,也不可能赶得上连夜追杀曹操的骑兵。
心中万分焦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顺着返回许都的路上,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多远,周扬忽然间便停下了脚步。
前方只有一条山路,还有另一条比较好走的道路。
曹操若是选择道路逃走的话,早晚必被骑兵追上,所以山路应是唯一的选择,至少在没办法逃脱追兵的情况下,仍能借着黑夜的山林隐藏行踪。
于是周扬决定向山路追去,却又猛然间想起,以曹操那虚虚实实的赌徒心态,也许会反其道而行。
宛城的战力几乎都投在了刚才的时候,见不到像赵岂那类型的核心骑兵,所以追兵的数量应是贵精而不贵多,若是分兵两边追击的话,恐怕就算追上了曹操,也不一定能够将其擒杀。
周扬果断地改向道路奔去,又跑了很久时间。
雨水淋在他的身上,只感到忽大忽小,心中总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每一次总觉得自己可能猜错了曹操的想法,每一次又马上收起这样的犹豫,反正现在无论是对是错,他都不能再回头了。
当天亮开始微亮的时候,这条没有任何能够隐藏行踪的道路前方,逐渐显出了越来越清晰可见的远方,眼前仍是飘来飘去的雨丝,
但雨水之中,却渗杂着血腥的味道。
周扬不敢多想,心情却坏到极点,直到他又跑了一段路后,终于望见了横七竖八在血泊中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