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当初,如果不是我们祁家,他能活到现在?还人模狗样地当了皇帝,如今利用完了,竟要把我们全都斩尽杀绝,实在是欺人太甚!”
外祖父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无奈地道:
“骂他有什么用?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救人。”
外祖母瞪他:“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骂他几句不行吗?”
外祖父道:“行,你想怎么骂都行,反正他也听不到。”
闻言,外祖母再没心情骂人了。
是啊,他又听不见,她骂得死去活来有什么意思?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
外祖父问梁紫汐:“汐儿,你有什么打算?”
梁紫汐面不改色地道:
“我们没有退路,只能用武力反出朝歌。”
反?
外祖父和外祖母吓了一大跳。
幸好书房僻静,只有他们三人在场,否则,万一走漏风声,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外祖父沉思了一会,道:
“汐儿,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他的亲骨肉,虎毒不食子,也许他不会杀你呢?我们,你真的要动用武力反出去吗?万一失败……”
“情况不会比眼下更糟糕了。”
梁紫汐淡淡打断外祖父的话:
“万一失败,大不了也是一死,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连失败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乖乖受死。反出去,至少还有活命的机会。”
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最后关头,人都会心存幻想,以为只要自己够听话,对方便会手下留情。
然而,人一旦陷入被动,凭什么让对方手下留情?
外祖父咬咬牙道:“好,那就反出去,只是,你母后她……”
梁紫汐道:“母后那边你们放心,我会想办法救她出去的,你们先暗地里准备起来,等救出母后,我们一起离开。”
外祖母道:“那你太子哥哥他……”
梁紫汐道:“母后若是有个万一,太子哥哥肯定是保不住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太子之位,最后肯定会落在杨昭仪孩子身上的。”
外祖母道:“她还真是不劳而获,而我们,则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梁紫汐道:“外祖母不必感伤,帝王之家,一向如此。”
从祁家出来后,梁紫汐便又去太子府看望了太子梁炽,并跟他商议了此事。
太子完全没有意见。
都说父父子子,君君臣臣。
如今,既然父不父,君不君,那他自然也是子不子,臣不臣了。
感情是互相的,既然对方起了杀心,他怎么可能还爱得起来?
太子府和祁家虽然做着准备工作,但他们心中,其实还残存着一丝幻想,希望帝王能顾念往日恩情,荣华富贵他们什么都可以放弃,但求苟活于世。
然而,就连这样低微的心愿,他们也没能达成。
第二天,帝王颁下圣旨,历数废后几十条罪名,三日后腰斩。
这道圣旨一出,整个京城都震惊了。
以往,处死后宫女人,用的最多的是白绫一条或者毒酒一杯,腰斩连听都没听说过。
祁皇后是出了名的贤惠,又为帝王生下一儿一女,如今竟落得这般下场,百姓们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