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郎君如此痴情,怪不得你也看上了他!”
这突然从外面传进来的一句话,如果只从字面上来理解,还以为江豹又多了一个纠缠者。
可是,这声音听在江豹的耳朵里,却犹如仙乐。
“她怎么来了?难道也在逛街?抢去的九十多根金条,如果只是逛街消费,可要多久能花完?”
没错,上面这段话就是那个姓叶的女贼说的。
话音刚落,小叶已经从外面走进了成衣店。
今天的她,烫着大波浪的卷发,正是时下最大胆的发型,只有那些从某个大学毕业并且在洋行里工作的知识女性才敢烫这样的发型。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洋装,飘逸中隐含着诱人的气息。
江豹有点迷惘,这种气息是她自己愿意释放的,还是衣服带来的效果呢?
同时,他还注意到她的脚下,那是一双与衣服同色的细高跟皮鞋。
“算上今天这一次,我一共见过她五次。这五次,她有三次穿这种细高跟皮鞋。看来,她就喜欢这样的着装。可是,万一她突然被人识破身份,这样子可不方便逃跑啊!”
江豹痴痴地看着小叶的眼神,也被宁小姐看在眼里。
“怪不得他看不上我呢!哪个男人身边有这样的佳人相伴,也不再想着其他的女人……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可是,我不甘心啊!还不如就此毁掉这一切,他死,我也死,让这个女人伤心好了!最好能伤心一辈子!”
江豹虽然不知道宁小姐心里想的是什么,却看到原本有点偏的枪口又一次对准了自己。
“宁小姐,你可不要乱来啊!”他大叫道。
这时,小叶娇笑道:“这位妹妹,我一看就知道,你没用过枪!枪其实不是这么用的。你这个姿势,根本瞄不准的!”
宁小姐一愣:“不会吧!我以前用左轮打过靶,就是这个姿势!”
就在她一愣神的工夫,小叶身子一闪,从她的面前掠过。
“咦,我的枪呢?”宁小姐大吃一惊,将两只手翻来覆去地看。
“你的枪在这儿呢!”小叶将左轮手枪的保险退了,又扔给了江豹,“哦,对了,这不是你的枪,是我家江郎的!”
这个年代的男人、女人,在对爱侣的称呼上,还保留着前清的某些韵味。
比如,在林觉民的《与妻书》中,就有这样的开头:“意映卿卿如晤……”其中的“卿卿”就是林觉民对妻子陈意映的爱称。
女性对爱郎的称呼,“先生”一词用得最普遍,知识女性最喜欢。
但是“郎”字明显更有味道,有一种欲拒还迎的娇怯。
但凡有点文化的女人,都不会称老公为“孩子他爸”的。
“江郎?”乍一听还美滋滋的,“我还江郎才尽呢!可别经你这么一叫,我的功夫就没有进步了!”
他接过手枪,又把枪套也拴了起来,勒在腰间。
经此一回,他再也不会这么粗心大意了。
宁小姐没了枪,连殉情的想法也淡了:“这个女人虽然长得美,却像幽灵一样,一下就夺了我的枪。将来,江豹万一与她吵架,那可有得受了,穿一身黑衣,悄无声息地往他床前一站,就能吓死他!哼,他看不上我,有人替我治他!”
想到这里,她又哼了一声,自顾自走出这家成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