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五郎与凤轻云同岁,今年十八,但两人成长环境截然不同,凤轻云的母亲黎贵嫔受宠,然而是非常有克制的受宠,凤轻云本人是随着皇后长到了八岁,随即受封出宫建府另居,这期间他当然接受过良好的武学指导,但并没有把武学修行作为生活的第一中心。
阮五郎却是几乎从刚能走动便开始习武,从小接受了最严格的武学训练,而他自己也深爱此道,终于成长为不折不扣的一个少年武痴。他哪里会有时间去接触这些花花绿绿的女孩子们,更遑论了解女孩子们那千奇百怪的想法。
一见一群七八个女孩眼睛放着亮光冲着自己就过来了,阮五郎甚是惊奇,那久经训练的身体本能地就往后一撤,随即想到自己身后这一圈子人,只有刹住了脚步,板着脸冲这群叽叽喳喳兴奋已极的少女们喝道:
“喂,休得胡言乱语,你等若是好女,怎的如此孟浪?!”
“嘻嘻,这少年郎君说话真是让人喜爱呀!”
“正是,咱们城里还未见过这样有趣的儿郎呢!”
“檀郎檀郎,快接我的花呀!”
谁料想那些少女们根本不听他说话,只管嘻嘻哈哈地将手里的桃花不断向他砸来,阮五郎闪了几下,又不能随意让开去路,心头已是大为不耐,猛地袖子一起,将那片片桃花拍得漫天飞舞,桃红飞出,却是与那漫天的祈愿灯融为一体,说不出的绮丽华美。
那些少女们却越发地欢喜起来,围着阮五郎叽喳不停:
“郎君你是哪里人氏?为何奴家不曾在贤德城见过你呢?”
“奴家姓赵,就在这左近居住,这位檀郎,跟奴家回屋坐坐,喝杯茶歇歇脚可好?”
“咦,你这小妮子,今日怎的这般大胆?你不是最喜于公子的吗,于公子今儿在彩舫上设了宴,待会子还会设席请我等吃,你便不想去瞅瞅他了么?”
却是少女间自己起了争执。阮五郎听得大摇其头,皱着眉头瞧着这些双目晶亮、两颊绯红的少女们,忽然大喝道:
“那个什么云,你怎么歌也不唱了?她们可是冲你的歌来的,这都是你起的头,小爷我可不伺候了!”
那人墙里面的两人果然静悄悄的,却是凤轻云早已停了歌唱,阮五郎和他自小相熟,用脚趾头都想得出他大概此时一脸得意的坏笑,正在瞧自己的热闹。
阮五郎这声叫出,只隐约听到凤轻云在人墙里面轻笑了一声,嘀咕了两句什么,然后整个人墙忽然就开始移动了!
影大一脸古怪的笑意,从人墙中走出来道:
“阮长老,大人说今日辛苦您了,特许您和佳人们多多亲近,好好休养一番!”
阮五郎:“……大人?”
他明白这是凤轻云在隐藏身份了,哪里还不懂得他的真实意思?当下冷笑了一声,双臂猛然一振,瞬间便踩着身旁的一棵树木树身攀援而上,极为轻捷地一个纵跳,身子已经出现在了足足十丈开外:
“告诉你们那位主子,阮某不才,即使此间事了,便先告辞了!请他多多照拂我们的老大阮方!”
他说走就走,根本不停留,几句话说完,身子基本上已经出现在了湖泊的中心——却是轻轻巧巧踩着那些河上漂浮的桃花灯随波而去。顿时,湖岸上的少女们发出了越发惊人的尖叫声,有人艳羡,有人赞叹,有人惊异。无论是哪一种,阮五郎都已经给她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曼曼瞧着阮五郎的身形纵跳、消失在湖面的尽头,抿唇笑了笑:
“这位阮五郎,也真是个趣人!”
“哼,我就奇怪了,你这个小女子,为何就不能将注意力集中在本王身上呢?本王歌也替你唱了,你总该给我回报一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