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聂芷才得知有关聂欢的境况,他最近手头上周转不过来,正陷入经济困境呢。
他并没有向父亲借钱,反倒还买了很多东西过来看他们。要是搁在以前,还是搁在一个聂芷不熟悉的人身上,她一定会认为这人别有目的。
但对方是聂欢。不是因为他是阿达的父亲,而是他前世曾在他们最窘迫的时候资助过他们。
只是没等她开口,父亲就同意借他五万块钱。
饭桌上,聂欢目瞪口呆,他拿着的筷子更是哐当掉在桌上,就连他说话都结巴了。
“不不不,大哥,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要你的钱?何况我今天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这个啊,真的,兄弟别谈钱,谈钱一定伤感情。”
聂芷若有所思,兄弟不谈钱,朋友不谈钱,爱人就可以谈钱了?
父亲帮他换了双筷子,语重心长地劝他,聂芷也时不时表示赞同。
聂欢还不知道,其实整个家的财政大权,都在聂芷手上,因为她要做每个月的帐。
到最后他自己都看不过自己这么扭捏了,大大方方应承下来,不过要按照年利率百分之五给他们算利息。
父亲见他坚持,也就没说什么,给他夹了个鸭腿到碗里**。
聂芷瞧着那沾了酱料冒着香味的鸭腿,不知怎么地觉得有些心虚,她低头扒饭,暗搓搓地怀念起刚刚还在她手里活色生香的鸭腿。
母亲又给她夹了些菜花到她碗里,陶瓷做的碗底光滑莹润。她的牙轻轻磕在碗沿上,撞击着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有个老师说过,但凡陶瓷碗底用手摩擦过去不是光滑舒服的,都不是什么好的陶瓷。那些古董似的陶瓷碗,那些从景德镇出土的真正的瓷器,都会触手生润,让人爱不释手。
这一套餐具是七月份季叶去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碗身绕花,粉色与白色形成美好的图案。
她很快就吃好了,把自己的碗筷收拾着放到厨房。她用清水漱了口牙。又洗了个澡才去看书。
她的职业规划才有个开头,写的是赚很多的钱。赚钱能做什么?买房,买车,提高生活质量。最重要的。是当自己陷入困难时不至于无所帮助。
她在寂静长夜里思考良久。等到浮在脑海表面的繁杂思绪沉淀下去,露出最核心的东西,她还想起唐漾对她说过的话。
“天下之大。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不多,有能力保护自己还能保护他人的人只占了一小部分。能言善辩的律师是一个,以笔做刀枪的文人墨客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是一个,最后一个,就是为官之人。”
聂芷也知道,在当今时代,公务员岗位有人前赴后继地去是有很多原因的。很多人是为了讨一份稳定的工作,也有很多人是为了自己的勃勃雄心。
但凡有了权势,人也会变得不像人。
聂芷想了想,在理想职业处填上两个字。
她又想到谢儒一。
起初她刚重生的时候,她梦想要跟杜璟桓并肩创天下,那个时候她努力学英语,为的也是能跟着他出国。后来她的梦想又被搁置,总想着多学些东西才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道路。因为她意识到杜璟桓比她聪明太多,他会的,她可能穷尽一生也学不会(其实是金融太托么难了,聂芷泪目)。
不管怎么说,在重安和周晴之的引导下,她逐步学习,基本的技能都学会了。而现在,她高一,需要决定她未来的时刻也到了。
聂芷把自己所有的资产拢共算了下,房子这项不动产折算大概是一百二十万,存折里还有四十万多。她刚办的西点店净收入减去全部支出已经有一万多的净收入,月底应该能突破两万。她和聂斐还共同投资了一家在未来会很火甚至上市的餐饮店,趁着那家餐饮店现在规模还小,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它的商业价值的时候他们出手投资,聂芷倒没觉得自己和聂斐这么趁人之危有什么不好的。他们用金钱堆砌资本,也是给人家底气,将来发展得好也是他们的荣耀。
所以算下来,动产大概是四十三万,不动产是一百六十万。
聂芷看着两边明晃晃的数字,细细思忖良久。偶一抬头,她看到夜空上一轮明月和点点疏星,然而最吸引她的却是那片天幕。
漆黑,但绝不单调。
她轻声笑了,捏捏鼻梁舒缓眼睛,埋头在纸上勾画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