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恋竹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这是什么戏码?肯定没那么简单,要真是小孩子惊到了马车,当着满街的人,那祖孙俩如何敢抵赖,莫不是让她遇上了当街仗势欺人的狗血事?
茶叶不喝了,站起来理了理裙子就要下车:“走走走,去看看,这么堵着路咱们也过不去,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洛枫显然没想到小姐会这么感兴趣,额,或者,这么八卦,不由出声提醒:“小姐,咱们可以退回去,改从另一条街过去……”
“不用。”话的功夫,恋竹也不等小林子要摆什么脚踏,已经利落地跳下了马车,连带着顾妈妈、玉儿、灵儿都跳了下来。
一跳下车,顾妈妈和玉儿都不由一愣,最近跟着小姐,许多从前没想过没做过的举动,现在都习以为常了,像这样直接跳下马车的,以前从未有过,今天是第一次,想来以后不会少的,两人对视不由一笑。
跳下马车的一瞬,恋竹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找到了以前整天风风火火,活得肆意洒脱的感觉,这段时间为了给自己弄个比较稳妥的环境,也为了早点理清手里的事情,一直收着自己的性子,话做事都保留了几分,可真被憋死了,终于出来透透气了。
“都走到这里了,哪有退回去的道理,走人过车的地方,这么一直堵着怎么行,走,咱们去通通路。”恋竹挥挥手,直接否了洛枫的提议,理也不理几人,兴冲冲地朝着人多的地方奔过去了,灵儿自始自终紧跟她家小姐的脚步,二话不跟着往前跑,脸上的期待完全不亚于她家小姐。
其余几人无奈地对视一眼,顾妈妈年长,处变不惊,贺航和小林子留下来看着马车和马匹,其他人也赶紧跟上去,这可是闹市,人挤人的,稍不留神人就消失于茫茫人海了,找都没地儿找去,万一小姐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好,虽然他们一致觉得很有可能是别人有个什么闪失。
以恋竹为首的一行人陆陆续续朝人群围观的地方跑去,恋竹和灵儿先跑到,却被堵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恋竹看看自己的身高,虽然不矮,但也没有优势到可以俯视众生的程度,稍一思索,便开始奋力扒开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灵儿一见她的动作,当下毫不迟疑跟着往里挤,两人仗着身手灵活,竟然为几人开了条路。
顾妈妈几人脸羞得通红地跟在两人身后,一个年长的妈妈,四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哪里好意思跟这些老百姓一起挤来挤去的,可眼看恋竹和灵儿两人已经势如破竹闯进去了,只好低头假装没看到那些不满的眼神,紧紧跟在两人身后挤进了最里面。
一路惹来无数抱怨,本来人就多,都伸长脖子想看到究竟怎么回事,这几人还死命往里挤,要不是见到几人身上的衣饰不赖,男俊女俏的,看着不像是普通人,估计早就嚷开了
原本宽阔的马路已经完全被堵住了,围观的人将发生争执的两方都围在内,竟有一辆看着颇为华丽的马车也停在这里,马车一侧的窗帘掀开来,一贵公子模样的年轻男子坐在车内,虽看不到全身,但只看脸长得还不错,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面前的一幕,马车前面十多个同样衣着打扮的家丁,凶神恶煞地朝着对面一老一少正叫嚣着。
恋竹转头打量那一老一少,那老丈该有古稀之年了,一身灰色衣衫已是很破旧,上面还打了不少补丁,颤巍巍地拄着一根破棍子微侧着头站在那里,恋竹留意到那老丈竟是个盲人。
那小孩却不过六七岁光景,长相很是清秀,一双眼睛大大的,只是衣衫同样破旧,面色发黄,看起来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此刻正瞪大了眼睛气愤地盯着对面一群人。
恋竹眼尖地看到旁边不起眼的角落居然站着五六个官差打扮的人,却都闲闲站在一旁,作旁观状,没一人上前话。
没好气地瞪着他们一眼,都是吃白饭的,这是什么?不作为,这就是不作为。
顾妈妈被拥挤的人群隔在后面,这会儿终于历尽千辛万苦跟了过来,刚一站定就瞧见那辆马车,不由眉头一皱,顾妈妈之前在林府是深得林夫人宠信的,常跟着林夫人外出,加之林府二子三女,总要或娶或嫁的,这京城世家的公子、小姐们,哪有不如数家珍的,
仔细看了马车的标志,低声在恋竹耳边道:“小姐,那是威远侯家的马车,那马车里坐着的,似乎是威远侯家嫡出的大公子,去年威远侯府老夫人过笀,我跟着夫人去拜笀时远远瞧见过。”。
顾妈妈真个好记性,恋竹推断的也不错,正是威远侯家的马车,只是马车内坐的并不是嫡出大公子岳为松,而是他的双生弟弟岳为林。
这岳为林也有些特别之处,岳家出名的是人物清俊的嫡出大公子岳为松和温婉的嫡出大小姐岳清云,二公子岳为松却是近一年才开始出现在京城的。
不知是不是营养都被哥哥占去了,岳家二公子自生下来就疾病缠身,与健康的大公子对比鲜明。
可巧这时有一云游和尚经过此地,不知听谁了二公子之事,边找上门来,二公子如此皆因前世为恶不少,今生便由恶因食了恶果。
威远侯出身戎马,自不信这些鬼神之,可威远侯夫人心疼儿子,听了之后心下大惊,马上请这和尚给做了法事,又担心他养不活,便哭求着威远侯,孩子未满周岁就送到了南方的寺庙调养,每年除捐大笔香火钱之外,还派了得力之人服侍,只盼着寺庙的福泽能够消弭前世的罪孽。
这一住便是十六年,南方寺庙果然养人,岳二公子回京之时,已是体健貌端,完全看不出幼时孱弱的痕迹,喜得侯爷夫人又是毫不犹豫地捐了大笔的香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