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竽一晚上没睡安稳,中途醒来好几次,迷迷糊糊间,嘹亮的起床铃声响起,彻底打散了本就不算深的睡眠。
她翻身从床上下来,吵醒了睡梦中的黄书涵。
“起这么早?”黄书涵一只手盖在脸上,显然还没睡好,嗓音哑哑的,吐出的字含糊不清。
起床铃声对她不起作用,她平日里一贯是睡到最后一秒,压着迟到的时间点到教室。
“嗯。”陆竽扯过夏凉被给她盖在肚子上,“我先回宿舍了。”
她弯腰穿上鞋,离开了602宿舍,下了一层楼,回到504宿舍。
早晨的宿舍兵荒马乱,乒乒乓乓的碰撞声混杂着来去匆匆的脚步声。大家都起床了,程静媛正弓着腰在洗脸池旁刷牙,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她进来,吐出嘴里的牙膏沫,含混问了句:“陆竽你回来了,你还好吧?”
陆竽点点头,挤出一个笑:“没事。”
张颖从卫生间跑出来:“你昨晚是和黄书涵一起睡的吗?”
“嗯。”
“那就好。我和珍珍帮你把床单揭下来了,放你平时洗衣服的盆里,免得床单下面垫的毯子也弄脏了。”张颖举着毛巾擦了把脸,给她指了指床底下的塑料盆,里面装着床单被套枕头套,夏凉被叠起来压在最上面。
陆竽很感动,大清早鼻子就酸酸的:“谢谢。”
“那你快洗漱,一会儿一起吃早饭。”
“好。”
陆竽平时起得最早,总是第一个出宿舍,到教室开门,背完几十个单词,班里同学才陆陆续续到齐。仔细想想,她们都没跟她一起吃过早饭。
陆竽拿上毛巾去卫生间,快速洗漱完,找出两个大袋子装上弄脏的床上用品,背上书包,和张颖、叶珍珍一块出门,从头到尾没看方巧宜一眼。
下楼梯时,叶珍珍问:“你打算拿到校外去洗吗?”
陆竽:“没出入证出不了校门,会让走读生帮忙带到外面的洗衣店。”
“那……方巧宜那边……”叶珍珍艰涩地开口,话没说完先叹气,真是有够糟心的,还得在一起住一年。
陆竽没接话。
到了食堂,三人各自买了早饭,边走边吃,到教学楼下差不多就吃完了。
陆竽今早到得比较晚,开门的人是江淮宁。她们三个进教室的时候,江淮宁已经坐在位子上,没背书,安安静静做题。
男生一手扶着后颈,微微歪着头,一手飞快地在习题册上勾勾画画,连做题都透着一股闲散随意的意味。不像他们,遇到难题总会蹙眉咬唇、抓耳挠腮,仿佛凳子上有钉子,坐不住。
坐前后桌这么久,陆竽也算大致了解江淮宁的做题方法,一般的题型,他会直接在题干上圈圈画画,懒得写步骤,认为那是浪费时间。
那是牛人的思维,一般人比不了。
陆竽就很死板,哪怕是做过很多遍的题,再做的时候还是会认认真真写,写完了还生出一股自豪感。
不知道这自豪感打哪儿来的。
江淮宁抬了下头,眼见陆竽一手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从狭窄的过道穿过,往后走,放到课桌底下,不由得愣了一下。
江淮宁斜着半边身子朝后扭,正想问她带的什么玩意儿,跟炸药包一样,猝不及防对上她差到出奇的脸色,原本调侃的语气换成正经询问的语气:“你昨晚没睡啊?”
她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