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惩罚我这个不称职的院长吧!”
孤儿院院长一边忏悔一边用铁烛台猛敲自己的头,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打成八瓣。
“如果我的面相不是这么凶恶……如果我能说一些媒体爱听的漂亮话,孤儿院就不会只收到这么一点捐助,给孩子们交完学费以后,大家就只能跟我一起节衣缩食了!”
卓云倒觉得院长的脸很有个性,特别像港台片里的黑社会老大,和其他福利机构发言人站一起的时候反差就更为明显。而且院长的头很硬,所以卓云从来不担心院长会把自己打死——只可惜,要是院长每敲自己一下就有人捐一块钱的话,孤儿院老早就摆脱经济危机了。
院长用铁烛台痛殴自己五百下后,忏悔中开始提到卓云:
“……卓云在孩子们当中年龄最大,就总觉得自己要尽兄长的义务。为了减轻孤儿院的负担,他上高中的时候每天放学打两份工,现在明明考上了大学,却因为舍不得弟弟妹妹们而自愿留在孤儿院里,他那么优秀,本可以自立……命运对他太不公平了!”
“糟糕!时间要来不及了!”
卓云和弟弟妹妹们吃完简陋的晚餐后,立刻一个人跑步去汽修店打工了。他很害怕听见院长的忏悔,听得多了,就觉得连自己也有罪了一样。院长是一个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烂好人,对于这样的院长,卓云因为有两个秘密需要瞒着他,时常感到歉疚不安。
第一个秘密是卓云并非总是院长和班主任眼里的“好孩子”,实际上他经常和别人打架。
最开始是因为弟弟妹妹们受到了不良少年的勒索(更多的时候是卓云被误当成女生遭到“调戏”),他们被卓云暴扁一顿后又找人来报仇,一来二去恶性循环,卓云打的人越来越多,打架能力也水涨船高,最后几乎把冬山一中附近的所有暴力团伙都揍了个遍。
最可气的是有些暴力分子骨头很贱,被打成内出血也不愿意承认卓云是男儿之身,甚至在不良圈里流行起“豪哥、云姐”之类的叫法,隔三差五就有一个小瘪三奔到卓云面前,满眼憧憬地说“云姐,我今后跟您混了!”
这种人通常的归宿都是重症监护病房。
不过打架出名也有好处,市散打队的教练因此注意到了卓云的才能,想邀他入队。
“我们女子散打队非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教练刚开口就被卓云一脚踹进了垃圾箱。
如果说第一个秘密还情有可原的话,第二个秘密绝对不能让院长知道——卓云的眼睛能看见恶魔,这件事他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恶魔的样子并不都是恐怖骇人,有些恶魔长的像鸡,有的又像猪,它们时常出现于卓云的视野当中,和马路上的行人穿身而过,它们显然只有卓云才能看到,感觉到——卓云甚至摸过其中一只长的像猫的恶魔,手感半虚半实,像是烟雾,后者发出尖锐的鸟鸣,闪电般逃走了。
清秀过头的脸蛋,异常发达的运动神经,能看见恶魔的眼睛——卓云有时会怀疑自己的生身父母并非人类。
尽管俗事纷繁,此时的卓云若是能得到一个足够20人吃的大蛋糕,他愿意把自己身上的三千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
快过生日了,因为大家都是收养来的,所以院长把所有孩子的生日都定在了同一天——7月2日(纪念圣母玛利亚的日子),一来是为了热闹,二来也能节省开支,不必每年办十几次生日宴。
孤儿院的生日宴比一般人所能想到的还要寒酸,但是院长切开蛋糕分给大家的那一刻,总是让卓云十分感动,以至于会觉得哪怕日子再苦,只要有对这一块蛋糕的幸福回忆,就能在下一年坚持下去。
然而今年的情况不容乐观,由于物价全面上涨,养了19个孩子的孤儿院明显吃不消了,即使是院长四处求援,卓云拼命打工,也只能勉强让孤儿院收支平衡。为了不让今年的生日宴上缺少最重要的蛋糕,卓云最近主动要求在汽修站加夜班,希望能攒下买蛋糕的钱。
“何苦去汽修店打工呢?又累又赚的少。”咖啡店老板王胖子不止一次跟卓云建议,“来我的咖啡店当迎宾员吧,报酬绝对让你满意,还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对了,你不介意穿女仆装吧?”
如果王胖子不是孤儿院院长的远房亲戚,卓云一定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