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栋问老郎中:“只眼睁睁坐着等他醒来或死去?难道没其他办法了?十天!这么长时间我们总得想些什么办法,使他早些醒过来吧!”
老郎中不慌不忙摇摇头,劝道:“客官不要焦急,上天注定的事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屁话!李栋暗骂一句。医生天职救死扶伤,救不活他我何苦来找你?我自己不早解决了!
嗯?李栋忽然想到,杜雨身上正在淌血,何不检验一下,他的血型与我是否相同?血型相同就好办了。心里想着,就走到杜雨身边。
扯下一片带有他血迹的衣服,放在地上,刺破自己手指,把血滴到破布间。令人惋惜的是,自己的血和布上的血根本融不到一块,二人的血型并不相同。
李栋把罗士信叫到眼前,让他伸出手指,也刺了几滴血,滴到带有杜雨血迹的破布间。直娘贼的!罗士信与杜雨的血型也不符合。
罗士信闹不明白李栋干吗这么做,把被刺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着,一幅受无辜受伤的委屈样子。
找不到与杜雨相同的血型就难办了。茫茫人海,芸芸众生,到哪找个血型与杜雨相同的人?总不能遇到一个人就硬生生拽过来刺人手指吧?这种举止无疑和疯子差不多。
见李栋举止异常,老郎中一直在沉思,似乎想到了一个办法,问道:“你到长城岭去过没有?”
李栋一怔,在这关键时刻,老郎中提什么长城岭?前几天被几名和尚强行掳到大明寺,便从长城岭穿行而过,只是那时候自己处在昏迷之中,对去路很不熟悉。他只得回道:“去过一次。”
老郎中道:“长城岭绵延百里有余,山内奇花异草甚多。但山内虎狼也非常多,是极为凶险的去处。如果进山采到千年以上的灵芝草,固本益元可使他早日醒来。”
“告辞了,某去去便来!”话音未落,李栋扯着罗士信已然跨出药铺门外。虽然郎中所说去处十分危险,也要试上一试,只要有一线希望,也总比坐着干等强一些。
罗士信被李栋扯得脚步踉跄,急道:“放开我,放开我!”
李栋只得微微放慢速度,不过二人的速度仍然很快。
罗士信道:“为何不让府兵也滴些血呢?”
李栋蓦然刹住脚步,身体死死站在原处,心说老天!我怎把这事忘了!真是老糊涂了。
罗士信没料到李栋会突然停住,他一路往前窜出数丈,发现李栋突然不见了,也急忙停住,一看李栋在他身后,嚷道:“唉呀,停了也不告诉我!”
仔细考虑一会儿,李栋就放弃了在府兵内找相同血型的人。府兵归张须陀掌控,现在自己无半分功名,冒然提出过分要求并不合适。何况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古人十分爱惜,决不会轻易答应。
最好的办法,是从长城岭寻到千年灵芝草,熬汤给杜雨喝。实在不行,只能拼上一条命,也要在府兵中寻找血型相同的人了。
李罗二人闪出章丘南门,隐入茂密的深山老林。哪里最危险,哪里最不好走,李栋偏往那里钻。平坦的去处,郎中采药时采过不知多少遍了,不要说千年灵芝,狗依巴草也被采走了。
李栋在深山内钻来钻去,不知不觉间离章丘越来越远,离大明寺近了许多。寺内的钟声隐约传来。李栋心想,此刻去大明寺,兴许能揪出小灵通。但这样就得罪整个大明寺。自己的身手还不是寺内和尚的对手。何况还有罗士信这个没有雕琢的璞玉拖后腿,他被自己传授一些功夫,兴许会帮上忙。
正胡思乱之际,忽听前面有一丝动静。仔细倾听不是动物发出的,唉哟唉哟只能是人声。李栋示意罗士信放轻脚步,凑到一棵大树后,拨开树叶偷偷打量。
前面十数丈处有处断崖,崖前赫然躺着一个灰布僧袍的人,这人骨瘦如柴,生得贼眉鼠眼,不是小灵通还会是谁?
瞬间李栋的怒火便充斥胸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是天意让你命丧我手!陆柔说过贼僧身受重伤,比杜雨和伤还重,支撑奔到这里,他的功夫实在不弱。
必需想好对策,一击必中,不然被他反咬一口,麻烦就大了。十数丈的距离也太远了些,出门太急,没有带弓箭,不凑到贼僧身前丈许地方,恐怕难以施展手脚。
李栋让罗士信凑到跟前,悄悄告诉他,你假装成采药的童子,说有办法为那贼僧疗伤,趁他不注意,制住他双手,我再闪出去。
小灵通见过李栋,却没见过罗士信,由他出面再合适不过。
罗士信点点头,长身闪到树前,深一脚浅一脚走向小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