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亓官懿最先从屋里出来,看了眼宁馨儿,转而对忧心忡忡的素珊说道:“皇后连日劳累,气血过虚,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怎么会连日劳累呢?娘娘不是只是禁足吗?”素珊扬眉,冷声问他。
“先皇忌日将近,皇后有心为先皇诵经,已连续多日不曾合眼。”亓官懿轻描淡写地将皇后多日的辛劳一句带过。
“娘娘的腿……”
没料到素珊竟能一阵见血,亓官懿别开眼看向漆黑的庭院,幽幽开口:“血脉不畅,太医正在为皇后施针。”
“素珊……”见她久久不语,馨儿担忧地唤了一声。
素珊对她轻轻摇头,小姐就是太傻太执着。
亓官懿走后不久,太医也离开了。素珊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生怕惊动到床上的人。琼林宴上匆匆见过一面后,小姐益发清瘦了。下巴尖尖的,像被刀削过的一样。脸色苍白,嘴唇暗淡,看得她的心一拔一拔地疼。
“素珊,你的伤还未痊愈,还是我来守夜吧。”馨儿轻声道。
素珊摇头,手伸进被褥附在靖辞雪的膝盖上,揉了两下,再一路往下慢慢地捏到脚踝。馨儿暗自叹了口气,走出房间,轻轻地把门带上。
天光破晓。
馨儿端了碗红枣粥进来,见素珊还是她离开时的姿势,劝道:“素珊,我给你熬了粥,你过来喝点。你一夜没休息了,喝完粥就去睡会儿,不然身体会跨的。”
素珊还是摇头。
馨儿把碗搁在一边,坐到素珊面前,把她的手从被褥里拿出来握在掌心,语重心长道:“素珊你听我说。你不能倒下,娘娘不能没有你。快去把粥喝了,这里有我守着不会出事的。你相信我,好吗?”
素珊望着面前这张真诚的脸,良久,终于点头。
馨儿会心一笑,把粥端给她:“我保证,娘娘一醒来我就告诉你。”
……
待到靖辞雪醒来已经是中午。
素珊正拿着湿布给她擦手。早晨她听馨儿的话回去休息了几个时辰后又回到了这里,任凭馨儿怎么劝,她一步也不愿离开。
见小姐终于醒来,她裂开嘴笑,声未出,泪先留。
馨儿安静地离开房间,留下她们主仆二人说话。
“小姐,你这是何苦?”素珊哭道。
初初醒来的靖辞雪还有些虚弱,靠在床壁上听到素珊的哭声也很难过。这些日子,素珊受的苦远比她多。
她抬手,抹去素珊脸上的泪珠,比手势道:靖家有错,这是我该承受的。
“小姐你真傻!”素珊一把抱住她柔弱的身体,下巴搁在她消瘦的肩上,泣不成声。靖家的错为什么要小姐一个人承担?
她轻轻拍着素珊的后背,依然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浅淡的苦笑。
这时,馨儿端来两碗汤药,一碗是素珊的,一碗是皇后的。素珊憋气一口气喝完自己那碗,这是白宁留下的第三副药,最苦,可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拿过另一碗亲自服侍靖辞雪喝下。
按白宁药方上所说,素珊每次喝完一剂药,必须休息一至两个时辰。馨儿劝她回房休息,素珊一直说“等会儿”,结果等了好久还流连在床前不走。直到靖辞雪比划说素珊不休息,那她也不休息,素珊才万般无奈又恋恋不舍地离开。
“还是娘娘有法子。”馨儿笑道。
靖辞雪摇头浅笑,关于馨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也没问。也许像馨儿最初说的,她的接近是有目的的,可不管怎么样,馨儿于她们主仆二人,恩泽重大。
馨儿伺候皇后睡下不久,祁詺承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