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青菊恶毒的话语,姜静云却愈发平静,只是眼中锋芒锐利如刀锋,在青菊身上划过。
“你可想好了,招是不招?”青菊被她看的脊背发凉,收了笑容问道。
“我说。”姜静云平静地一字一字说道。
“你想说,我却是有些累了,拷问可是一件极耗费心神的任务,今日天色已晚,明儿个再审你吧。”青菊却掸掸裙裾,随口说道。
“红樱伤成这样,你将她绑在这里一夜,只怕不妥吧?”姜静云压制住内心怒火,问道。
“也对,你,去上些止血药,明儿个一早就放下来吧,免得人家说我们严苛。”青菊打了个哈欠,带着其他人转身而去。
被青菊点到的那个婆子很是不耐烦地从身上摸出一个黄色瓷瓶,随手将里头的粉末撒在红樱身上。那药粉一入伤口,红樱便醒转过来,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呻吟。
“我就说死不了,这不还有力气叫唤嘛!”那婆子厌恶地说道,草草上了药便转身离开,便走还便狠狠吐了口痰道:“真是晦气!”
“红樱,你怎么样?”姜静云顾不上跟那婆子计较,唤道。
“姑娘,我没事,她们没再打你了吧?”红樱小脸惨白,却硬是挤出一个笑容。
“傻丫头,她们都去打你了,哪里还有人来为难我?”姜静云心中一酸。
“那就好,姑娘,我好冷啊!”红樱声音小小的,头也越垂越低。
姜静云心中那一道小小的裂痕骤然扩大崩塌,翻江倒海的揪心难受,近距离看着红樱的伤口,外翻狰狞,血肉模糊,不知是不是血腥味浓郁浓厚,姜静云只觉得胸口闷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干呕了几下,死死握住了拳头。
若不是为了救她,红樱不会遭此大难,如今更是在这等死。夜已经深了,还有两个时辰便要天亮了,正是最黑暗气温最低之时,红樱失血过多,虽然流血之势似乎减缓了,可是由于失血引起的体温下降和无力,也是会要人命的。
姜静云看着红樱渐渐垂下的头,听着她对自己呼唤渐渐不再回应,很久以来第一次产生了无力感。她无法再眼睁睁地看着红樱因为自己而失去生命,她必须救她,哪怕没有后路,哪怕危及所有人。
“青菊!你出来!是我做的,你现在不让我画押,以后便再也别想我会说一个字!”
姜静云一边又一边地叫着,终于叫亮了司律院的宫灯,叫醒了沉睡中的人们。
“你叫什么?是要将这宫里的人都吵醒吗?”
青菊沉着脸,当先一个大步走出来,被人吵醒的脾气分外暴躁,似乎对姜静云完全失去了耐心,扬起手来,一巴掌便打在姜静云的脸上泄愤。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静谧的夜晚十分响亮,青菊看到姜静云白皙细嫩的脸颊上很快浮现红色的手印,不禁心中大快,意犹未尽地再次扬起手来。
“住手!”
一声低沉柔和的声音横空响起,并不十分响亮,但话里的威势却是扑面而来,硬生生地拦住了青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