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无奈地叹口气,朝着青妩笑着摇头。
青妩这两日时时来到钟翠阁,看尽了月眉可爱的模样,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她睡上萧媵侍的床是不合规矩之事。望着赖在床上的月眉,她吃吃一笑,“奴才已经向夫人请示过了,夫人已经同意再安置一张床过来了。以前钟翠阁都没什么人,一直荒废着,因此这床铺不够用的事情也没有谁在意。现在夫人同意了,你这小丫头以后就不能赖在萧媵侍的床上了。”
“真的?那我和巧如以后就有地方睡了!”月眉猛地掀开被子,喜道。
青妩故作正色,“哪能整天只知道睡?你们俩依然要轮班地为萧媵侍守夜才行。”
萧容笑着道:“不用的,她们俩加起来还不如我一个呢,我不需要人守夜的。”
“萧媵侍,这可万万不行的,必须有奴才守夜的,要不然你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青妩错愕地看向萧容。
萧容却报以一笑,“睡个觉能出什么事啊?我可没那么娇贵。”
“妹妹自然没那么娇贵,受了这么重的伤,如今这么快就活灵活现的了!”轻柔的声音传来,夏如璎笑着迎面而来。
青妩见到夏妾媵连忙行礼,萧容也微蹲行了个礼。
夏如璎走上前来,扶住欲要起床来的月眉,“行了,又不是在外面,不用这么繁文缛节,更何况你们都有伤在身呢。”
“姐姐方才不是还说我活灵活现了吗?”萧容笑着拉住夏如璎。
夏如璎转过身来打量一番,浅笑道:“果然气色比昨天好多了。妹妹是习武之人,就是不一样,若换成是我,那么重的伤,我一定得躺上十天半月了。”
月眉连忙道:“夏妾媵说得太对了!小姐你就可怜可怜奴才吧,奴才现在还全身都疼呢……”
萧容笑着横了月眉一眼,“你就躺着吧,到时候越长越胖,看你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
月眉立马羞红了脸直嚷嚷说小姐净会取笑人,然后再次用被子捂住自己。
青妩和夏如璎看着这两主仆逗乐,都不由得笑将起来。端着温水走进来的巧如见到屋内一片温馨笑声,也微笑着放下脸盆,“萧媵侍,来擦擦身子准备换药吧。”
萧容蹙了蹙眉,“今天早上不是才换了吗?我的伤都快好了,就别换那么勤了,而且伤疤都愈合了,今晚我就要把全身好好地洗一下!”
青妩连忙道:“萧媵侍可千万使不得,你还是不能碰水的,要是伤口溃烂发炎了怎么办?还是赶快让巧如给你擦擦身子换药吧。”
“我的伤已经没事了……”萧容苦着脸嘟哝着,戒备地看着那些药。
“妹妹若是不听话,以后在全身都留下大大小小难看的疤痕,到时候可别后悔啊。”
听夏如璎这么一说,萧容连忙乖乖地换药。她是女子,又怎么会不爱美,那么难看的疤痕若是要留一辈子,想起来就挺可怕。她望了望空空的浴桶,想着还要再等两天才能好好洗一通,心里就憋闷。
当天晚上,月眉就欢天喜地地跑过来说夫人已经派人把新床搬过来了。萧容也欣喜地起身去看,果然是暂新的床铺,虽然有点小有点简单,但是这总比睡在地上和趴在桌子上要好得多。
月眉和巧如很快床铺就收拾好了,然后她们俩都欢喜地将各自的物什摆放整齐,还为了谁睡里面谁睡外面讨论了半天。
萧容看着这两个小丫头争论起来那认真劲儿,就不禁发笑。想着当初月眉还疑心巧如是夫人派来加害于她的人,现在误会解开,两人相处甚欢,倒也算是件好事。
床铺送过来的第二天,夫人就来到了钟翠阁。萧容携着月眉和巧如在门口迎接,恭敬地行礼。
魏荷语望了望这陌生的钟翠阁,面色端庄地走进来,扫视一番,问道:“萧媵侍最近的伤势如何了,在这儿住得可习惯,丫鬟奴才们可够使唤,屋里有没有说呢么缺少的?”
一下子这么多问题让萧容不知如何答起,她望了望魏荷语,魏荷语今日穿着一件保守的深蓝色衣裳,端庄雅致,领口处虽然已经很小心地遮好,但是仔细一瞧还是能发现那脖子上的红色吻痕。
萧容心里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暗暗责令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桃色的事情。她顿了顿,应声道:“奴婢一直住得很好,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没有什么其他需要的,现在这样就非常好。”
魏荷语略显错愕地望了望低着头的萧容,“和刚入府比起来,现在倒是懂规矩多了。这样就好,以后在府里中规中矩地服侍好大帅,就不会再有人欺辱于你。”
“奴婢谨遵夫人教导。”萧容面无表情地回答着,心里却在思量着她那句“中规中矩”,似乎带着暗示和威胁的意味呢。
魏荷语转了一趟便离去了,似乎只是想亲眼来看看萧容现在的状况。萧容送走了魏荷语便让巧如关上了房门,然后回到房里不再见他人。这样见面行礼,随时随地都要规规矩矩,让她很是烦恼,而且方才见着魏荷语脖子上那吻痕也觉得特别刺眼。虽然萧容并不因此而难过,但想着以后若真是要和这么一大群女人共侍一夫,那还真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想着穆卿今夜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吻痕,明夜又将另一个女人拥入怀中,一份感情要分成那么多份,却也让这些女人挣破头,想来的确可悲。更加悲哀的是,王侯将臣究竟又有什么感情可言呢?虽然萧容对上次穆卿出手相救十分感激,但是如若因此而要让她变成和这些女人一样,那么她宁愿当时被折磨至死,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