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卿的脸色顿时一沉,大手一挥将她手中的酒杯打飞。
“本帅不要什么齐人之福!”他低吼着,顺势将萧容搂过来。
萧容毫不戒备地向他倒去,一下坐在了他腿上。
他虽恼怒,却也对萧容这样的顺服很满意,手缠上她的身体,低声道:“本帅要的就只有容儿你。”
萧容再将另一杯递给他,“我早已是大帅的人,大帅还有什么不满意?”
穆卿脸色更沉,可萧容依旧那样笑着,笑得好似无情的戏子一般。
穆卿这回没再推开酒杯,他逮住萧容的手腕猛地将酒喝下,突然扶住她的头,凑上去强行将烈酒悉数灌入她口中,就好似要将他所有的愁绪统统灌进去。
萧容措不及防,酒水就呛满了喉咙,她挣扎着推开他,然后捂住心口开始不停咳嗽。
好不容易才缓过气,她抬起头来,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他却是气定神闲,早有预料般地问她:“说吧,什么事。”
他知道她绝不会这般无事献殷勤。
被戳穿心思,萧容索性也不再装样子,咳了几声,直言道:“魏荷语害死了我的弟兄,又潜在你身边多年。你如今将她关起来,却又不处置,究竟如何打算?”
提到这件事,穆卿的神色立刻沉下来,沉默良久,他略带警告地看着萧容,“她的事,你不要再插手。”
萧容脸色一绷,腾地立起身来,“她杀了我的弟兄,我凭什么不插手?”
“容儿!”他沉眉低斥,气势不可违拗,但终究不肯说出原因。
萧容略显失落地对他笑了笑,低语道:“你果然还是在袒护着她……”
穆卿双眸遽缩,想开口说什么,萧容却已经不给他机会,转身就往外跑,身上披着的那件厚袄子滑落在地,她就那样穿着一件纱衣跑了出去。
她回到钟翠阁,对穆卿闭门不见。
穆卿虽有些恼,但也暗暗喜着。心想她还能这般对他耍着小女人脾气,就说明情况还没那么坏。等过上几日,她的气消了,他再前去,她定是不会再将他拒之门外。
穆卿这样想着,转身离去。
走出几步,他暗自苦笑起来。要是换在从前,他定是会不由分说地踢门进去,丝毫不去理会对方的感受。在他眼中。女人本就应该是臣服的,哪能耍这些小性子?
可自从上回她掷剑离去。那般伤痛决绝,他才明白,没有她,他什么都不是。
无论是欢喜还是泪水,他只想有她在身旁一同走过。就好像是娘亲的忌日,他也只希望她在身旁陪陪他。他明白他的确是伤她太多,如今他的仇已经报了。她又回来了,那他就得无条件地疼着她,顺着她,只要她还愿意留在他身边。
看着门外的身影渐渐隐去。萧容沉重地闭上眼,默然叹气。
她哪儿还会耍什么小女人脾气?她这样借故逃回钟翠阁来,是别有目的。
她不能再继续留在永华阁中了,而以这样的理由回来,是目前想到的最不露痕迹的做法。
穆卿离去后便再也没来。只是时时嘱咐贾大娘照料好萧容的饮食。
寒潮渐退,院中的腊梅正在努力地盛放最后的红艳。
萧容轻推开窗,望着那蛊惑人心的残红,然后慢慢将目光收回来,停留在镜台旁那个白玉扇贝盒子上。
扇贝形的白玉盒子精致小巧。里面盛着色泽莹润的上品胭脂。那胭脂的成色好极了,涂上去定是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