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
黄昏天色中,城市广场废弃的楼群之间,男女老少惊乱狂奔,无处藏身。一批黑色西装打扮的恐怖分子出现在广场的四周,他们不慌不忙,缓慢逼近。
此时,樱正坐在广场内的花坛上暗自抽泣,她抬起了泪眼,看到无助的人们从她身边经过,她惊慌失措地站起身,跟随着大家一起奔跑,接着,远处的恐怖分子开火了,人群混乱惊散,惨叫声连续不断,樱身旁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
“呜——”樱捂住耳朵,拼命地跑,奔移的人群渐渐进入恐怖分子的包围圈里,四周矗立着几座七八层高的低矮楼房,无路可逃,樱便使出脚力,孤身跳到了楼房的顶上。
夜色渐暗,冷风凄寒,樱瑟索着,蹲在屋顶边缘向下看,恐怖分子很快包围了这栋楼,他们就像壁虎一样,开始迅速地爬楼。
“唔……”樱吓得退缩到楼顶中央,不等那些男人爬上来,便奋力一跳,从这个楼顶跃上了那个楼顶,心慌乏力,只听到恐怖分子趣味横生的笑声,他们不遗余力地追赶着樱,从这幢楼,到那幢楼,直到她终于被幽深的恐惧所打败,没有了力气。
束手就擒,听从恐怖组织的差遣,充当奴隶,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性命——恐怖分子对广场上的众人吼道。
“快点!”
樱和其他人被赶聚在一起,排着长长的队伍,他们被命令搬运混凝土碎块,将广场的废墟收拾干净,腾出足够的空间以作重要用途。由于恐慌,不少人埋头干活,动作麻利,他们生怕遭遇不幸,因而秩序井然。
此时,站在一旁观望的恐怖分子中间,现出了迹的身影。
“迹大人!你看——”一名男子指出了人群之中的樱。樱直起酸疼的腰,停步望来,迹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吩咐道:“你们不要为难她。”
“是!迹大人!”恐怖分子应道。
樱默默地望着迹,心中不悦,于是撒气似地弯腰搬起地上的石块,随着众人继续向前走去。
傍晚的风湿冷搐心,樱拖着沉重的步子,渐渐感到悲苦难熬,她想做点什么,能让自己解脱的,好想永远地解脱哦……樱呆滞着,绵软的脚自由向前移动,不知不觉中,好像有人跟靠在她身边,和她悄悄打招呼,直到被人拽停了下来,她才清醒地转过目光。
眼前有个乔装打扮的落魄男子,神情却不像是落荒而逃的人,趁着天还有点亮色,樱仔细看清了他的面目,不禁黯然吃惊:是inside!
只见inside掩人耳目般地躲过那些监视的眼睛,急切而欣喜道:“战友!你还好吗?”
樱端详着他布满创痕的脸,禁不住落泪点头。这时,inside竟激动得没有了语言,他小心观望四周,而后对樱轻声速语道:“战友,长话短说,我找到你,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组织民众起来反抗。”
“反抗?”樱显得有些吃惊和不安,她缓缓垂下了眼神。
“对,我正在策划一次小规模的起义,战友一定要来参加啊,依据战友的人缘和威望,一定能够领导起义成功,只要打通与城外的连接要道,军队就可以长驱直入,恐怖组织离末日也就不远了!”
“不……不行,我不想去……”
“为什么?战友?”
“你不要问我,我不想说,也不想听,我再也不要去争斗了……”
樱忽然泣不成声,她伤心、惊怕地捂着脸,柔弱的身躯在冷风中微微颤动。inside眼神凝滞,思虑片刻,脸上浮出坦诚的笑:“我明白,既然战友不愿意,我就不强求了。刚才提到的事,我会尽力去做,希望战友能为我和那些志士祈祷,另外,战友自己要多保重!”
话语中却没有一丝失望,更像是最后的道别,inside背后隐约藏匿着一把黑色宝剑,那是他随身必带之物,即使有任何险灾也不会离身。
“inside!”樱慌忙将他拦住,道:“你别去,会很危险的!”
看见樱担心娇弱的眼泪,inside回应的是开朗无畏的笑容,他摸摸口袋,然后握住樱的双手,深切地道了声“保重”,将一样东西留在了樱的手里,之后便迅速起身混进了人群中。
泪眼迷住了樱的视线,等到晚风吹干眼泪,inside早已不知去向。樱默默低头,摊开手掌,只见手里握着一张卷折的一百元的纸币。樱稍稍愣住,手心攒紧,望向四周,纳闷的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疾风扫落叶,烟尘起迷雾,废墟广场上的人流显出异动,就在天色渐入昏暗之际,混乱的人群引发了一场暴动!
年轻力壮的男子捡起粗陋的器具和在场的恐怖分子发生纠纷,搏击中抢夺武器,骚乱瞬间转变为血战,而这只是开场。广场边缘有一排经营百货的单层建筑,正在广场混乱之时,潜伏在百货店屋顶的一批黑影奔跃而下,在inside的带领下冲进广场,与反抗者会合,随即前进,和恐怖分子的武装力量发生了正面冲突。被欲为都市之心的休闲广场再次变成血与火的海洋。
然而起义军数量极其有限,大多是平民临时介入,几乎没有实战经验,武器基本依靠缴夺,这和装备精良、有过严格训练并具备应急措施的恐怖组织有着天壤之别。不多久,起义军逐渐失利,伤亡惨重,在恐怖组织调集大批武装分子围剿之后,宣告失败。
鲜血染红了花草和广场地砖,恐怖分子将残余起义者押解上了“断头台”——广场中心的音乐喷泉平台。
“迹大人!发现一名nnf——”
恐怖分子推扶着inside到了迹的面前。inside面目愤怒,不含丝毫惧色,高昂着头,浑身已是伤痕累累。此时,樱从围观的人群里钻了进来,哭颤着想要过去,被两名男子牢牢拦住。
“——跪下!”
几脚暴踢,inside呻吟落膝,背部溢出斑斑血迹,裸露出了那把黑亮的长剑。“迹大人——”恐怖分子立刻强行将剑取下,交于迹的手中,inside惊异失色,愤愤起身,又被推按跪地。
“据说这是一把特别的剑,与他的主人分秒不离,而且几乎不曾出鞘。”迹望着inside灼热的眼神,轻笑道:“我倒很想看看究竟有什么来头——”
迹说着,一手握柄,光滑细腻的剑鞘微微透出神秘黑暗的冷光,隐藏在其中的奥秘,也许就在剑身拔出之时。
“呃——”inside突然情绪激动,两眼狂怒般盯向迹的手,身体在强力拘束中极力震摇,似将爆裂。
能触动这样一位深有修养的斗士,大概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迹轻轻一笑,松开拔剑之手,“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他将剑立握于手,转目望向台下的樱。这时,恐怖分子的行刑人员在平台上准备就绪。
“大人,暴动者已押送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