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西南边陲,一片平坦草原上,此地水草丰美,被风扫向一个方向的青草静而无声,而且毫无摆动迹象。
低洼处的水池旁,十几头牛伸直了脖子正在“啃”食青草,但僵直未动的身体就这样静静杵立着。其中一头最大的牛背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平躺在牛背上,他眼睛睁得很大,眼中毫无神采,明明睁着眼却跟死了一样,因为他毫无呼吸。
虚空中无数雨珠定在空中,风未动、草未动、牛未动、人也未动……一切静止都显得那么诡异。
忽然间原本静止不动的白云忽然颤动了一丝,一阵清风从云下生成……
风起、云扬……蔚蓝不动的天空忽然黑云涌动,咔嚓……
一道闪电划破了不知道沉寂了多久的静默,细雨落下、被吹动的青草在风中左右起舞、牛开始不断咀嚼嘴里的青草,牛尾巴悠闲的拍打着落下的雨水……
“呼……啊……这是睡着了?”一口大气被呼出,少年自言自语的问道。
少年刚刚起身坐起来,就听见一个黄鹂般的声音:“一凡…一凡…”
入眼尽头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她提着一个食盒,蹦蹦哒哒的叫嚷着往牛群方向跑来。
少年看见来人,脸上的迷茫尽去,他微笑着向小女孩挥了挥手。
少顷,少女行至少年处:“你看我今天给你带啥了?有馅饼、有花生米,我还在厨房偷了些酱牛肉……”
“我刚刚在牛背上睡着了,做了一个非常非常长的梦,梦见我在另外一个世界,好像我经历了好几世人生。”
少年打断小女孩的话后说道。少年说完后,眼中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感,好像一个迟暮老人的眼神。
小女孩双手杵着下巴,眼神中充满迷惑道:“好几世人生?那是啥?”
“一凡!我来晚了,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来得很晚吗?
我跟你说啊!听说仙人来我们庄招收弟子,听我爹说:仙人是直奔我们陈家庄来的。”
楚一凡听了小女孩的话明显一愣:“庄主认识仙人?”
小女孩摇摇头:“不知道,听我娘说:我爹也很疑惑。
赶紧吃东西吧,一会儿该凉了,吃完我们就可以赶着牛群回家了。”
楚一凡吃得心不在焉,有一茬没一茬的嚼着嘴里的食物,脑海中却放任思维不断回忆起梦中断断续续的往事。
打小楚一凡就只记得爷爷,跛脚的爷爷为了不让楚一凡挨饿受冻,寄宿在这洛溪城陈家庄养牲口。
陈家马棚旁边的柴房就是楚一凡与爷爷的窝,印像最深刻的是:爷爷抱着草料一瘸一拐的背影,还有爷爷最慈祥的笑容。
爷爷名叫薛岐山,是邻国梁国的落榜状元,至于为什么落榜爷爷只是草草交代过,没有具体说清楚。而楚一凡最好奇的是爷爷姓薛,为什么自己姓楚,这事爷爷也没说清楚,只是表示他自己是楚一凡如假包换的爷爷。
可是三年前爷爷对楚一凡说道:他要回梁国一趟,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必定回来,如果超过一年不回转就证明他不会回来了。
爷爷走后,陈家家主一反常态,对楚一凡好起来,让他从柴房搬出来,住进了下人的偏房之中。
楚一凡看着眼前的陈萱儿,从小萱儿就从厨房偷东西给楚一凡爷孙俩吃。陈庄主膝下有四男一女,妻妾成群。这闺女是最小的,他对陈萱儿疼爱有加,从来不严加责备她。陈萱儿原本叫陈莲莲,今年才改的名字,算命先生说莲莲犯她的五行,对她不好。
在楚一凡的印象中,陈家家主并非什么善类,属于那种为富不仁,鱼肉乡里的豪强官绅。
陈家家主:陈渡,他经营着两个绸缎庄、一家酒楼,还有几百亩地租出去,十几头牛。
陈渡所有生意都是缺斤短两,地和牛租给佃户,每年都在加收租金,让佃户的日子越过越紧巴。在洛溪城说陈渡知道的人真还不多,但是说成毒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孩子哭闹就以成毒之名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