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辉看了他一眼,快步走向一个熟悉的房间。
爷爷躺在床上,带着呼吸机,眼睛斜视门口。
看见叶辉,激动的抖了抖手,恨不得坐起来。
扑通——
叶辉走过来,扑通跪到床边,抓住爷爷的手,“爷爷,您怎么了——孙儿不孝——这段时间我百般煎熬——硬是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
叶弘毅的手微微用力,“小辉——小辉——叶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叶弘毅眼圈通红,热泪夺眶而出。
叶家一代从军,为国效力,儿子战死沙场,孙儿因国失忆。好不容易活下来,到头来却背上个逃兵的帽子——
这口气,老爷子咽不下去!
十年前,得知儿子去世,叶弘毅犯了心脏病,差点命送手术台。
十年后,因为叶辉突然被扣上逃兵的帽子,老爷子心脏病又犯了。
叶家从老到少,南征北战,从抗战时期就开始扛枪打鬼子——
如今儿女从军,却落下逃兵两个字眼,这是叶家的耻辱。
叶弘毅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叶辉。
16岁便把他送进军营,以一个普通士兵的身份在军营淬炼。
等待他的不是两年兵,而是被称之为地狱的特种部队。
叶弘毅紧紧的握住叶辉的手,一生当中,孙子陪伴他的时间太少太少了。
上学,上军校,军营,二十几岁的叶辉,待在家里的天数并不多。
冷慕卉捂着嘴巴,生怕哭出声打扰到老人家。
再次看到叶辉,冷慕卉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热泪不停的溢出眼眶。
叶弘毅另一只手摘掉氧气罩,“小辉——爷爷对不起你——你受委屈了——最后还让你背上了逃兵一词——”
叶辉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看着爷爷沧桑的面孔,“无所谓,我不需要别人知道我是不是逃兵——
不需要别人用什么眼光看我,爷爷,我叶辉是什么样的人您知道——
我不在乎这些名声上的好坏,我只求家人平平安安——”
叶弘毅喘着粗气,笑了。
“是我叶弘毅的孙子——是我们叶家的种——爷爷要是走了——照顾好你妈——我们叶家最对不起的是叶家的女人——”
眉头微微舒展开,叶弘毅慢慢闭上眼睛,呼吸变的非常微弱。
“爷爷——”
叶辉猛地站了起来,“医生——快——看看我爷爷怎么了——快啊——”
守在门口的医生冲了进来,迅速给他戴上氧气罩,并对叶弘毅做心肺复苏术。
心电图检测器发出滴滴滴的叫声,绿色的波浪线逐渐变成一条红色的直线——
扑通——
叶辉扑通声跪下,抓住爷爷还有余温的手,热泪夺眶而出。
“爷爷——爷爷你醒醒——老爸走了——您不能抛下我们啊——我才刚回来——刚回来啊——
还没尽尽孝心——你怎么可以走——孙儿不孝——我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