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八吧,还有不到半月的时间了,咋了,你突然问这个作甚?”
“皇上今年寿辰,诸藩王受邀回京贺寿。”
此言一出,让穆忠君瞬间愣在了原地。
“调飞燕军出京是为来西宁剿灭南靖游兵,多么名正言顺的理由?”卫学海高深莫测的一笑,“剿南靖游兵是幌子,钳制诸藩才是真!”说着,他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都督可还记得,在我们离京当日,皇上就开始着手调整各省都司了?”
穆忠君身子一抖,他是莽不假,但却不是傻子,听到卫学海这么直白的解释,他也明白了皇帝的深意了。
调飞燕军驰援齐藩,只是用这样一个正当的理由将飞燕军调离京师,在飞燕军离京当日,皇帝便着手调整藩王所在省份的都司指挥使,继而再以寿辰为由将诸藩王聚集京都,而他跟卫学海,则是要在这段时间带着飞燕军控制诸藩的大本营。
皇帝,是想削藩的,但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削,皇帝这一环扣一环的谋划,要达到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削藩。
遥望北方的穆忠君长长地吸了口气,心中没来由的一寒。
那个人畜无害,脸上时刻挂笑的少年皇帝,自己的外甥,真的不一样了。。。。。。
看着穆忠君那副震惊失态之状,卫学海叹了口气,脑中回想起不久前与隐匿飞燕军之中的内监机秘卫的对话。
“驸马爷,万岁爷有新的旨意。万岁爷原话:下月十八是朕的生辰,届时诸藩王将会受邀进京贺寿。你与穆忠君,该动起来了。”
特意点明诸藩进京,又暗指他跟穆忠君动起来,联想皇帝近来的动作,卫学海又岂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沉默许久的穆忠君望了卫学海一眼,道:“既如此,为何要在西宁休整三日再出发?”
“明日诸藩将会受到京城邀请他们进宫贺寿的消息。”卫学海两眼盯着燃烧的篝火,淡淡的说道:“三日后咱们出发,想来正是诸藩离开封地,启程进京的时候。”
穆忠君猛地一怔,望向卫学海的眼神也变得迷糊起来,心中长叹一声,“怪不得皇上要让卫学海这瘪犊子跟我一起离京,这小崽子心眼太他妈多了。”
有些话,卫学海其实没有必要跟穆忠君说,但,他害怕。。。。。。
他知道,自己揽下的是脏活,掺和的是皇室家事,知道的太多了,唯有将这些话讲给穆忠君听,才能让他安心,毕竟再怎么说,人穆忠君也是皇帝的亲舅舅,他跟穆忠君绑在一起,更安全。
总说为主办事,不分公私,但其实里面大有讲究,他卫学海侍奉的乃是天子帝皇,帮皇帝干的私事暗活太多,并不是好事。
自己与穆忠君到各省诸藩走一遭,将会得罪所有藩王,他穆忠君是皇帝的亲舅舅,皇帝会保,而自己呢?一个驸马,还真不太值钱。
若皇帝有朝一日要平息皇室诸藩的怒火,自己这颗脑袋安能在项?朝中与自己同样处境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兵部尚书李兆明。
“这傻逼还春风得意的找不着北呢!”卫学海暗骂一声,仰着脑袋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