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父为人刚直,虽是品行高洁之人,但纯善而不知兵。若身逢盛世,当是名垂千古,可如此乱世,太过纯善,反而易被人所欺也。”
荀攸佩服的靠在狱中的栏杆上,伸手拉着刘和的手说道:
“刘侍中乃神人也,犀利点评,当真独到。刘侍中看如今董贼如何?”
刘和不屑的说道:
“董贼年轻时亦是当世豪侠,但如今已堕落为贼,有窃国之心。然其终究乃豪强而已,虽据有大军,以残暴镇一时,但终会被反噬。吾断言,不出三年,董贼必死于刀兵之下。”
荀攸眼冒精光:
“董贼若死,吾便可恢复自由矣。可惜伍琼、周毖被董贼所害,而何颙兄在狱中忧惧自杀,他们见不到董卓下场了。”
荀攸说完,神情有些落寞。
刘和见荀攸有些落寞,赶忙安慰说道:
“俱是忠义之臣,死得其所。昨日越骑校尉伍孚,当朝刺杀董卓,虽事未成而遭身死,但足以说明,董贼不得民心。故吾观那董贼,已是冢中枯骨尔。”
荀攸大惊:
“什么,越骑校尉伍孚也已身死?”
刘和点头:
“千真万确,可怜伍孚家人均遭董贼所害,只留一幼女,被吾救下,现保存吾陋舍。”
荀攸一脸钦佩的看着刘和:
“刘侍中高义,不下尊父,竟在虎口拔牙,救下忠义之后,令人佩服。这天下英雄,当有刘侍中一席之地也。”
刘和听着荀攸的赞叹,赶忙摆手:
“公达兄高誉,不过是尽自己所能而已。”
荀攸佩服之情溢于言表:
“刘侍中虽年少,亦有雄姿,若刘侍中能出狱,可有何图谋?”
刘和被夸的不好意思:
“吾阿父明确拒绝称帝之日,便是吾出狱之时。吾准备出长安城而去幽州,劝说阿父尽发幽燕之骑,与朝中忠臣内外配合,祛除董贼以正清明。”
荀攸更加佩服,但又满脸遗憾:
“可惜吾在狱中,不能与侍中大人一起成事,不然举兵讨贼,匡扶汉室,绝对是人生一大快事。”
刘和信心十足的说道:
“过不了几日,吾阿父拒绝称帝的消息便能传到长安城,届时便能出狱。我会想办法救公达出狱,届时你我同到幽州,整顿兵马,共举大事!”
荀攸眼中逐渐出现希望的光芒,在昏暗的廷尉狱,二人彻夜畅谈。
当然,这狱中不见天日,都是黑暗,白日与黑夜并无区别,直到狱卒送了些馊了的如泔水般的饭汤。
刘和端着缺了个大口子的破碗,嫌弃的看着散发怪味的清汤寡水。
一旁的荀攸反而吃的津津有味:
“玄泰弟,别嫌弃,这狱中比不得外面,以后这就是家常便饭了。”
刘和忍着刺鼻的馊味,浅尝一口,只觉得一股酸臭味在嘴中回荡,进而整个胃部翻涌,随后‘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荀攸见刘和窘迫的样子,哈哈大笑:
“吾初入狱中,也是此态,可怜何颙兄忍受不了屈辱,忧惧自杀。汝吃时,屏住呼吸,万不可咀嚼,当一口吞下,忍住酸臭之味,数吸后崩屁而出。吾常自嘲,此乃食恶贼之肉,以屁放之。”
刘和听完,也是哈哈大笑,按照荀攸所言,屏住呼吸,一口吞下破碗之食,强忍腹内翻滚。
良久之后,刘和才长舒一口恶气。
“呼,恶贼已被吾吞下,等待成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