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腊八节布施事件后,饭馆的生意更红火了,刘婶都惊了,一打听才知道,是那些客人自动帮她们家的饭馆宣传呢,这让刘婶又喜又忧,她真不想出名,她们的身份不好引来关注,容易惹祸上身,看来得寻个机会把饭馆给关了。
“老板,来一盘火烧和几样你店里的招牌,有酒吗?”
六子把桌子擦干净,忙道,“对不住了客人,店里只有米酒和茶水,没有别的酒水了,您坐着稍等,马上上菜。”
“去吧去吧。”客人不耐烦的冲六子挥了挥手,然后有些谄媚的对旁边的男人道,“石先生,这里简陋的很,还望您不要介意,不过听说这家店的菜色不错,您可以尝尝。”
男人打量着这间简陋但干净的小饭馆,眼中划过一丝暗芒。
刘婶拎着一篮子白萝卜经过,瞥了一眼那新进来的客人,看着是生面孔,但这里商人来往频繁,人员流动大,出现生面孔也不奇怪,但刘婶总觉得这男人的眉眼有些熟悉,可她心里又很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不待刘婶再想,小扬便从厨房的后门钻了进来,看到刘婶眼睛一亮,赶忙上前接过刘婶手里的东西,“婶子,谢小姐叫您回去说事呢,这里我来忙吧。”
谢宁一扫前几日因为当局发表亲倭言论的阴郁,像宝贝似的拿出了一小盒东西递给刘婶。
“这是啥?”刘婶好奇的问,就这么小小的一盒,巴掌大小。
“这是卫生巾,就是月事带,月经条,不过这盒和一般用布条做的不一样,它是一次性的,比较卫生。
在民国十七年的时候洪骍先生就在杂志上发表了《女子月经布之研究》的文章,我看过那个,写的很好,不过对于这样的文章大部分人都接受不了,可我们都该知道,女子每个月的生理期是避不开的,那卫生问题就应该更加注意了。
现在我们用的基本上都是布条做的月事带,有一部分女性在使用卫生巾,但它的普及率并不高,主要还是因为购入价格昂贵,一盒的卫生巾就要一块钱。”
刘婶深以为然的点头,一块钱,省点吃,一个人能吃一个月呢。
谢宁将手中的另外一封信递了过去,“这是陈合宜女士寄来的信,她在美国开了一家纺织厂,这卫生巾就是纺织厂下属的衍生产品,她知道游击队里有不少的抗日女战士,便捐了一批卫生巾过来,减轻我们女战士的负担。”
一开始谢宁并没有关注当代的女性是如何应对生理期的,因为她在百货商场里买了很多囤着用,这个价格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还是张二太太提了她才发现这个时候卫生巾并不普及,这方面的卫生问题也没有引起大多数女性的关注,月经羞耻和月经贫困是一个长久形成的现象,要打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张二太太在海外寻求商机的时候发现了国内的这个缺口,因此她便往这个方向努力,她其实并不缺钱,但如果能在赚钱的同时做成一件有意义的事,不是两全其美吗?
本来女子在这个社会就过的更艰难些,面对敌人的长枪大炮,那些战场上的女兵也丝毫不逊色于男儿,同样是抛头颅洒热血,她作为女子,更知道女子的艰难,便想着做些什么。
刘婶眼眶微红,珍重的接过谢宁手里的信,“我会跟上级汇报此事,请长宁替我,替那些在游击区的女战士转达对陈合宜女士的感谢。”
“嗯,她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