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渝看着一堆珍宝里头中格外显眼的布老虎,眸光微闪。
此时,笑意盈盈看着小宝的凌老夫人也注意到了这个东西,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不少,“这是……”
“她来过了。”宋知渝语气笃定,话中的她是谁不言而喻。
布老虎上的针脚她眼熟的很,除了沈母,没人会有在旁边绣花的习惯。
“我也不知道她还留下了一只布老虎在这儿,想来是给小宝的。你不喜欢便拿走吧。”凌老夫人说完,便吩咐丫鬟将布老虎收起来,眼不见为净。
她知道母女俩这辈子都绝无冰释前嫌的可能,也不勉强,更没有说情的想法。
宋知渝性子倔的很,说了不原谅便是不原谅,毫无转圜的余地。
没有人能在肆无忌惮伤害了别人之后,还恬不知耻的奢求原谅。
凌老夫人心疼宋知渝受过苦,自然不会勉强她去做不想做的事。
“一开始找回女儿时,我心中既欢喜又愧疚,想着定要好好补偿她。毕竟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夫妻俩得罪了太多人,孩子也不会被抱走。
可后来,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无比失望,最后死了心将人赶出府。”凌老夫人叹了口气,她那个女儿,就是太拎不清了。
不然,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宋知渝没说话,对于沈母,她一开始是倾慕的,毕竟是她期盼了多年的亲生母亲。
回府后,见她偏心沈锦书,也只是心里难受,想着讨好她,求得一丝丝母爱。
但可能是天生亲缘浅薄吧,无论她做的再多,也无法融入侯府,更得不到他们的承认。
渐渐的,她也歇了心思。
彼此相安无事也挺好的。
但沈锦书不愿意放过她,三番两次陷害,成功让侯府所有人对她厌恶不已。
更甚,沈晏西几人还屡次为了沈锦书欺辱她。
而她这个所谓的亲生母亲,却总是冷眼旁观,一边享受着她的示好,一边又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前世,如果不是沈母将她骗回府,她也不会被沈慕循活活挖出心头血给沈锦书治病,自此落下病根。
要说怨恨,怎么可能没有。
宋知遇自认为并非圣人,相反,她睚眦必报。
有些伤害不会随着时间消逝,宋知渝不想再提沈母,见天色不早,便起身打算回宫了。
“小宝喜欢这些东西,就让她一并带走吧。”凌国公慈爱的看着小宝,黝黑高壮的汉子笑的牙不见眼。
宋知渝伸手揉了揉小宝的花苞头,笑着调侃了两句,“这小丫头什么都喜欢,你们都太宠着她了。”
上马车时,她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拐角处极快地闪过一抹深红色的衣角,只是压下了嘴角的弧度,将车帘放下。
马车缓缓驶离凌国公府,直到再也看不见,沈母才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眼眶隐隐泛红,手上拿着一只可爱的布老虎。
她垂眸看向手里的布老虎,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庞滑落,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