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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esp;&esp;此乃花百里绝技,威力自然不同凡响,即使花容衣内力修为都不如她的父亲,此时拿来对付黑衣人根本是绰绰有余。

&esp;&esp;黑衣人暗自叹一口气,眼神略带悲悯,看着花容衣的样子仿佛将死之人并非他自己,只见他慢慢扬起一只手,那只手修长有力,五指并拢的样子如刀般平稳、笔直、有力。

&esp;&esp;同一时间,他的身形竟忽地自原地消失不见。

&esp;&esp;蓦地,又一道人影插足其中,就听“锵”的一声,剑与剑的撞击声,还有刀与剑相击的声音。

&esp;&esp;花容衣骇然,来人左手持剑,但那把剑居然只是一把木剑,而那人速度奇快无比,方才一击她只觉得对方内力深不可测,绝对在她之上。

&esp;&esp;而黑衣人退至一旁,他已放下手掌,身形摇摇欲坠。

&esp;&esp;“你没事吧?”来人戴着一张考究的青玉制面具,遮住嘴巴以上的部位,仅露出挺直的鼻梁和一双深沉的眼睛,他身形高大,着一袭青衣,此时转向黑衣人的方向问,嗓音听起来年轻沉稳。

&esp;&esp;黑衣人低头轻咳,才道,“你来得正好。”

&esp;&esp;“原来有帮手,难怪有恃无恐。”一旁花容衣冷哼一声道。

&esp;&esp;“花姑娘,若你执意要取我性命,此时并非好时机,你瞧,我血的味道已经漫布在空气里,此时不离开,一会儿你恐怕就走不了了。”黑衣人淡淡地道。

&esp;&esp;花容衣闻言一惊,她并未察觉,只有浓重的血腥味,但此时被黑衣人一语道破,她不禁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暗自运气,发现体内有沉滞现象,便知他所言不虚。

&esp;&esp;“如何?你不走,我们可要走了。”黑衣人说罢,若无其事绕过花容衣身畔,花容衣不动,因为她对面戴面具的男人握着剑鞘,盯着她一动不动。

&esp;&esp;在黑衣人稍稍走远以后,戴面具的高大男人才放下剑鞘,他慢条斯理走过花容衣的身旁,每一步都毫无破绽。

&esp;&esp;花容衣瞪着两人的背影,好半响后,她泄气地放下剑,银牙一咬,跺脚离开了小巷。

&esp;&esp;黑衣人在花容衣走后没多久就有些撑不住了,他血流得过多,要不是脸色本就已经苍白得像个鬼,恐怕早就被人注意到了。

&esp;&esp;戴面具的男子见状,索性一把托起他直奔客栈,黑衣人面容惨淡,却回头嘿嘿一笑道:“喂,阿舟,有没有发现我最近恢复得比较快?”

&esp;&esp;“快个屁!”被称为“阿舟”的男人从不是那么粗鲁的人,可总是在面对他的时候失去镇定,他没好气地道:“李凤迤,你什么时候才肯老老实实地给我躺在床上休息几天?不要总在我调息的时候偷偷溜出去!”

&esp;&esp;“你调息的时候没人理我,多无聊啊。”李凤迤理直气壮地道。

&esp;&esp;“敢问今年贵庚?”阿舟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

&esp;&esp;“呀,三十了。”李凤迤笑得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瞇了起来,阿舟忍无可忍,一把扯下他脸上的人皮面具道:“三十了还玩这种鬼把戏,我认识你的时候真是被你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骗了。”

&esp;&esp;面具下那张脸依旧苍白,却不似先前那样过分削瘦,他的脸容英俊,轮廓深幽,薄唇溢着戏谑的笑意,有一点漫不经心,也带了几分悠然和得意。

&esp;&esp;“说起来你到底又做了什么,惹得那名女子那么想杀你?”阿舟问。

&esp;&esp;“我只不过是戳穿了她的奸情,别的可什么都没干。”李凤迤一脸无辜地道。

&esp;&esp;阿舟不由叹一口气道:“这个理由已足够让人家天涯海角追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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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咳咳……原来是为花容衣讨药。”李凤迤坐在轮椅上,楚情则在他双腿上施针。

&esp;&esp;“那时你身上的血就已经毒得很,不知她是求了哪位神医医治。”楚情淡淡道。

&esp;&esp;王雨艳掰着手指头数江湖中的神医们:“医仙薛灵,百草仙朱成碧,神医黄岐,杀人医药无名,药圣扁余生,圣手雪翎,鬼医就是你,每一个都神出鬼没,都不好找。”

&esp;&esp;“应该没找到,否则也不至于多年后还要找上我。”李凤迤道。

&esp;&esp;“要救吗?”楚情低声问李凤迤。

&esp;&esp;“随你。”李凤迤自作主张惯了,可是一对上楚情,就会变得不大一样,或许是医患关系处久了,又或是如今他接受了楚情藏了大半辈子的深情——楚情并不是唯一一个喜欢他的人,毕竟还有一个君雪翎,可是他能轻易拒绝君雪翎,对楚情却一个“不”字都说不出口。

&esp;&esp;像他这样随时可能会撒手人寰的人分明应该拒绝楚情,连一点希望都不该给,可是他又怎么舍得让楚情连一点希望都不曾得到就要面对失去?

&esp;&esp;他也不知道究竟哪一种情况对楚情来说更残酷,但是当楚情轻描淡写说出“我给他陪葬”这五个字来的时候,李凤迤想,或许答应楚情才是对的,前半生他没有精力分给楚情的东西,后半生索性全都给他——毕竟他的后半生根本也不知道还有几天好活——楚情要给他陪葬,那是楚情的意愿,楚情不会因为他的拒绝就断绝这个念头,从某些方面而言,楚情和他是一样的,都是自作主张惯的人。

&esp;&esp;楚情说出“我给他陪葬”这句话的时候,李凤迤恰巧从昏迷中醒过来,当时他浑身都动弹不得,一动就疼,可就是这样沉重的伤势,楚情一点不嫌弃从头照料到尾,他疼的时候楚情好像比他还疼,便在那一刹那,李凤迤后知后觉领会了过来,原来楚情一直喜欢他,却一直都藏着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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