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刚刚徐宝璋表现得比她好那么一点点,嘴巴会哄人又如何,这些东西足以狠狠打她的脸。
这下轮到她的主场了。
她昂起胸膛,微抬下巴,一副难为情的表情,提高音量道:“霍老夫人,国公爷,可能姐姐,她身体不舒服,所以……其实姐姐幼年时,还,还是可以的。”
看起来是为自己姐姐的颜面开脱说情,十分懂事,爱护姐妹的样子。
徐宝珠这番话虽然避重就轻,倒也是真的。
原主幼年时,跟着祖父学得很快。
但私学里的夫子是个势利眼,谁家家境好,谁学习好,谁巴结他,他就会对人和颜悦色,开小灶,开后门。
反之就会对人疾言厉色,甚至打手板,原主是个爱憎分明,性格简单的人,她很看不惯夫子这样,所以不想上他的课。
后面原主也的确身体不舒服。
那是因为她和徐宝珠进山,徐宝珠自己掉到陷阱里,却说是她推的,徐父一怒之下,抄起木棍狠狠揍她,她在躲闪的时候被绊倒,木棍打中了她的头,她就昏了过去。
醒来后经常呕吐,头疼,很多东西学了却再也记不住,考试一塌糊涂,别人都嘲笑原主是笨蛋。
以她的医学常识判断,原主肯定是被伤到了大脑,轻则脑震荡,重则是脑部的海马体受到损伤,不然,不会有些记忆是混乱和遗忘的。
到现在,她也无法想起,为什么要把徐宝珠推到陷阱里,只有一些零散的挨打的记忆。
霍老夫人和霍骁云的视线都落在徐宝珠那一跛一跛的右腿上。
不由对这个懂事的妹妹流露出一丝心疼和怜惜。
“宝珠,你是跟你姐姐差不到一岁吧?她去学堂,你去没去?”
霍老夫人态度变得温和一些。
“家里兄弟姐妹多,上面哥哥姐姐上学,家里日子拮据,而且我爹年纪大了,家里还种庄稼,我后来就没去了,帮着家里做点儿力所能及的活计。”徐宝珠说完,扬起乖巧腼腆的笑。
这话说的霍老夫人和霍骁云更怜惜了,看着旁边的徐宝璋那白皙娇嫩的肌肤,可宝珠的皮肤暗黄粗糙得多,还瘦巴巴的,肯定是在家受委屈的那个。
这么一来,侧面印证了徐宝璋就是个游手好闲,好逸恶劳,欺负妹妹,蠢笨得只剩一张皮囊的坏姐姐。
所有人都对徐宝珠刮目相看,原来最好的是妹妹,而不是只会做表面文章的姐姐。
“那你想不想继续读书?进女学?”
霍老夫人觉得这孩子这么懂事,不该叫她埋没了,她家里父母偏心姐姐,明明妹妹更聪慧才该去书院念书才对。
“我,我可以吗?”
徐宝珠虽然不想去什么女学,可是这代表老夫人对她的偏爱,她简直受宠若惊。
“当然可以了,”霍老夫人点点头,“等你的腿完全好了,就去女学!咱们女子也同男子一样,读书明理,将来管好庶务。”
霍骁云也赞许地点点头。
这两姐妹都是不错的,一个大方得体,一个乖巧懂事,虽然宝璋的书读得不好,但也不是儿子信里写的那般不堪,甚至表现得很好。
徐宝璋安安静静听着,并不抢徐宝珠的风头。
只拿着巾帕将自己头脸上的水渍擦干,如蝶翼般的睫毛眨动,掩住了眼眸里的情绪。
羊角灯里暖黄的烛光映照在她剥壳鸡蛋般白嫩的脸上,仿若镀上一层梦幻的光晕,无法形容的清丽婉约,恬静娇美。
那双白皙绵柔的小手将用过的巾帕折叠整齐,指如削葱根,指甲修剪得椭圆干净,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