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右相大人笑道:“不错,那城楼上之人用的竟然是临家大少爷的长日弓,并且,她还能使用长日弓。”
“长日弓?右相,你的意思是,那城楼上的人,是临家人?”太子殿下诧异,他与临晚照不熟。临晚照比他年长几岁,少年成名之时,他还年幼,见过长日弓也是在小的时候。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是听过关于长日弓的传说的。
苏幕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临家人,临晚镜应当算作临家人吧?
临晚照死了之后,长日弓一直被封藏,因为,再也无人能拉开弓弦。当然,定国侯是可以的,但是,他不会再动儿子的遗物。
今日长日弓再现于城楼上,针对的是闻人家族,很明显,是有目的的。若不是,他看出了城楼上的女子是临家大小姐。便会以为,这是故意在挑起临家与闻人家族的矛盾和战火。
可是,射箭之人是临小姐,内涵便大不一样了。
她为兄出气,震慑闻人家族少主于燕都城外,却又极有分寸,没有当一箭射死闻人卿华,可以说是这女子当真是有勇有谋,不输给任何男儿。
定国侯好福气,儿子虽已身死,女儿却照样优秀。说不定,以往的坏名声,也是她故意做出来的,扮猪吃老虎,让人防不胜防。
“你可看清了那城楼上的人是谁?”觞帝再次问道。
他这么问,不过是想看他的右相大人,对镜儿丫头到底有没有心思罢了。若是真有心,自然看得出来,城楼上的人,哪里是如他回答闻人卿华那样是个男子,分明便是俏生生的小女儿,临家大小姐,临晚镜。
“恕微臣眼拙,那人黑袍裹身,又离得远了,微臣没看清是谁。”这,也是合情合理。他不是看出来的,是猜出来的。
“哦?那你为何阻止太子挡箭?”觞帝锐利的目光直射进苏幕遮的眼睛。
他这位右相,是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吗?
当然,就算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甚至,非常正常的。就连他,也不会想到,临晚照死后,除了定国侯,临家还有人能拉开长日弓。而且,这个人还是娇滴滴的女儿家。镜儿丫头,这三年的变化,未免太大了一些。
“城楼上之人,四支箭连发都没有射向闻人少主,最后那一箭,自然也不会。微臣猜测,那人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震慑,羞辱。”
就好像,临小姐后来还换了一身儿装扮跑出来挑衅闻人卿华,并且三言两语便挑拨他杀了自己的一个护卫。
“既然如此,右相可能猜出那人是谁?”
觞帝今日好像不问出个所以然来,誓不罢休一般。
“能拿到长日弓之人,必定是熟悉临家之人。并且,拿走长日弓还不被定国侯发现,或者发现了也没被捉拿,此人,定然与侯爷关系也很好。而且,楼上之人,看身形,是个女子无疑。微臣心里有两个人选,只是也颇为疑惑。”
“哦?说说看?”
“第一个便是与临家大少爷有婚约之人,穿云城大小姐云破晓。自从临晚照死后,她发誓终身不嫁,为其守寡,痛失未婚夫,向来,云小姐对闻人家族是恨到了极点。凭着云家与临家的关系,她若是拿了长日弓,定国侯必然不会追究。何况,长日弓本就出自云家。当年,云家送长日弓,是为儿女定亲之物。若是天下真还有人能拉开长日弓,云家,必然是上选。”苏幕遮慢慢解释。他的话,分析得确实合情合理。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便是临家大小姐临晚镜。她是临晚照之妹,定国侯之爱女。她拿长日弓,定国侯也不会生气。只是,微臣的疑问在于,据说,这二位小姐都不会武,且,据闻临家大小姐还不精通骑射。不知,到底是如何拉开弓箭,并且那箭术简直堪称神箭手了。”
“哈哈,爱卿分析得很对。至于到底是谁做的,朕就不追究了。你们二人下去吧,花灯节的事宜,还需你二人齐心协力。”觞帝大笑,然后让二人退下。
“是。”
二人赶紧行礼,然后,退出御书房。
“渊儿,你等等。”
原本,要让二人走的觞帝,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夙郁惜渊。
“那,微臣就先告辞了。”
太子留下,苏幕遮自然要先回府的。
突然被父皇叫住,夙郁惜渊虽然心下疑惑,却还是恭顺地回到御书房内。
“坐吧。”指了指自己下手边的椅子,觞帝目光柔和,如同一个寻常人家的慈父。
“父皇,可还有事吩咐儿臣?”依言坐下,夙郁惜渊心底有些忐忑。
父皇这般模样,甚是少见。
“渊儿,你今年弱冠,可曾有想过娶太子妃?”夙郁皇族,这一代,娶妃都晚,觞帝曾经有个私心在里面。
便是等临家丫头回来,让她先选一个儿子为夫,再让其他儿子成亲。如今,她没选谁,倒是皇弟选中了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先不论他们,他的这些皇子,也都该陆续娶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