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姬从来不懂得这宫中的人心是什么样的,只是听到太后的这一句话觉得真心在这个宫中是君心叵测!”画楼的话语平和,似乎是没有什么恼怒和生气。
”真心?你算计着从掖庭走到了绯烟宫,徘徊在帝王的身边,你的野心随地可见,你和哀家说真心?”司太后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一脸嘲讽的看着画楼。風雨小說網
画楼也静静的回望着她,说道:”难道在这个宫中不能没有野心吗?太后娘娘,您若是没有野心,怎么会从小小的浣衣局的宫女成为了如今的太后娘娘呢?”
司太后被画楼如此一说,脸色涨红,目光盛怒:”来人呐,给哀家把她拖出去!”
听到这句话,外面涌进来几个宫人,画楼算了算时间,大概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很不怕死的说道:”太后娘娘在担心什么?难不成是害怕奴婢效仿您吗?不过当年的您可是讨得太皇太后的欢心,奴婢可是一不小心走错了一步,便断送了讨好您的机会,真是可惜!”她一边说着一边勾唇浅笑,她的话语一字一句的落入了司太后的耳中,她当年做了什么,如今都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是皇上的母后,没有人敢对她不敬,更别说曾经的那些事情了。
不过很多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沈画楼却是知道的。
就在画楼要被拖走的时候,她嘴里说着的那些话,让司太后的后背一滞:”重打五十大板!送去慎刑司!”
司太后几乎是怒气腾腾的说出这句话的,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画楼猛然的看到了远处来的身影,猛地咬着嘴唇,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她的泪水从眼角滚落,脸上的泪痕格外的明显,在和那些宫人的拉扯中,她的衣襟凌乱,发髻也凌乱,东赫踏入永寿宫的时候,看到了这副景象。
东赫是听到了画楼被太后传唤的消息赶过来的,没有想到他到了永寿宫是这样的景象,千姬一直在他面前嚣张得不得了,如今如实一片狼狈不堪,脸上的指痕还在,那一条被指甲划过的肌肤,留下了一条血痕。
那些宫人忙着给画楼治罪,根本就没有发现皇上来了。
李钦追着东赫来到了永寿宫,见到面前乱糟糟的场景,尖锐的声音在院中响起:”还不参见皇上,都在做什么!”
一声轻喝下,那些宫人纷纷回头看到站在哪儿怒气横生的年轻帝王,一瞬间慌慌张张的就都跪了下去:”奴才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画楼趴在那个准备开打的板子上,抬着头望向东赫,但是仅仅一眼,她就避开了东赫的眼睛,朝一旁别了过去,她这小小的举动,却让东赫微微皱眉,千姬是何等的骄傲,她在东赫的面前向来都是一张利嘴,从来都不曾服过输,就算是住进了天牢之中,她也不曾如此狼狈,她也不曾在他的面前服软。
此时此刻,东赫心想,千姬是不想要他出现的吧,就算是他能够救得了她,她也是不愿意的,她更希望是自己能够救得了自己吧。
可是就是这样的小小的举动,却让东赫的心中微微的生出了些微的异样。
”这是怎么回事?”东赫冷声问道。
司太后听到了东赫的声音,缓缓的走了出来:”这个贱婢对哀家以下犯上!皇帝怎么过来了?”
”参见母后!儿臣的身子有些不舒服,正想找千姬看一看,结果才知道她被母后传过来了,母后是否是身体不适?千姬这丫头,用药偏激,母后的身体儿臣还是让薛成林过来过看看,不然容易伤身。”东赫一边说着一边朝画楼的身边走了过去。
司太后望着他沉声说道:”皇上身体不舒服?可严重?”
”回母后,无碍,只是昨天夜里染上了风寒,宫中的太医,用药太谨慎,一场风寒至少也要半个月,而上一次周嫤的风寒几日就好了,这些日子容娸的丧事还没有办,所以也拖不得,就来找这个丫头拿药方了。”东赫说得冠冕堂皇,每一句话似乎都是斟酌的极好的,没有丝毫的漏洞。
司太后听着他的话,说道:”最近的事物繁重,皇帝可要保重身体。”
”母后也要保重身体,今日虽然化雪了,可是依旧寒气侵人,母后,这丫头嘴倔,若有什么话说得不当,顶撞了母后,那么儿臣带回去定会好生管教,还请母后息怒。”东赫说着抱起了趴在长椅上的画楼,说完便转身就要离去。
司太后看着东赫的身影,眸光紧聚:”既然是皇帝的人,那皇帝好生管教便是,哀家只是喊她过来问问容娸的事情,她便出言不逊,好一个高傲的丫头!”
东赫缓缓的顿住了脚步,回头对着司太后说道:”母后,难道您不觉得熟悉吗?”
司太后微微一滞,良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只听到东赫说道:”儿臣却觉得,她和母后的性子很像,就像是年轻时候的母后,一样的高傲倔强!”
说完这句话,东赫抱着画楼出了永寿宫,刚出永寿宫,她便要从东赫的怀中下来,奈何东赫的手劲太大,她根本动弹不得。
”为什么忽然间就收起了你那张牙舞爪的样子了呢?你不是无人能够治得了的吗?对着朕都是那么的放肆,怎么到了永寿宫就变柔弱了?”东赫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取笑。
画楼望着他,不知道是他真的没有看出来,还是只是对她的试探,但是这样的试探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早就料到了不是吗?
看这人,明明是他机关算尽的带着她逛皇宫,让所有的人都嚼断了舌根,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容妃死了,而陛下却在庭院呆了一夜天明的时候从她的屋里出来,然后陛下带着她走散步,随后去养心殿用膳!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却偏偏这样问。
画楼心想,这样的人很无耻,但是她不也是这样无耻的人吗?东赫是算计她,她何尝不是算计着东赫,她要的效果也不是这样吗?
不知道是何时起,曾经那么喜欢,那么深爱的人,现在却成为了她最恨的人,虽然恨,却依旧要虚与委蛇,所以,她更无耻一些。
”对着皇上放肆和别人不一样,太后娘娘是皇上的母后,尊老爱幼,千姬还懂得这个道理!”画楼话语平和的说道。
东赫对于画楼的回答不语置否,只是淡淡的一笑:”朕以后要多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