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的心就“咚”地狂跳一下,嗓子又干又紧的,“我才不需要。”
他转脸看她,离得她很近,低笑,“你的命也算是被我捡回来的,要乖乖听话。”
“你得意什么呀。”顾初觉得他呼落的气息很烫,撇开脸。
陆北辰笑了,坐了*边,伸手捏了她的下巴,“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你跟我的关系是有了夫妻之实,你有需要我首当其冲,这也无可厚非。”
“你瞎说什么?”顾初的脸又冲血了。
他收了手指,眼里的光熠熠生辉,“我的观察力尚算不错,很能轻易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说到这儿,他的唇角有一点点的上扬,补了句,“尤其是男女情爱这种事上。”
“*!”顾初脱口而出。
却更是逗笑了陆北辰。
顾初不理他了,脸扭到了一边,不看他的脸,不看他揶揄的笑,总能稍稍平复心脏的小小躁动,这次见面令她不安,她总觉得,这颗心脏快要关押不住了。坐在*边的男人半晌没动静,她又好奇了,扭头去看。
岂料他始终在看着她,眼中带笑,见她悄悄扭头打量,眸底深处的笑洋溢开来。
顾初呼吸急促,觉得他是有心戏弄,又觉得他眼睛格外地亮,瞅得她心慌意乱的,就又是敛眼,不看他了。
如果是平常,两个不说话的人共处一室会很尴尬。
但此时此刻感觉不同,两人之间流窜着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男人虽说安静而坐,可那双眼里有着关不住的强势,如猎人,在耐性地等着她的冷静分崩离析。事实上,顾初就觉得自己像是掉进坑里的猎物,被他带着回酒店的那一刻,她已经逃不出他设下的网。
她会感到无端的紧张和不知所措。
不过总算陆北辰还没丧心病狂到让她太不自在,起了身,放平了枕头,说,“先休息一下吧。”
历经了担惊受怕,再怎么故作冷静,眼睛里还会泄露秘密。
他知道她害怕了。
在雨中找到她的那一刻,他读懂了她眼睛里的所有情绪,突然之间就会觉得,只要人是安全的,其他的似乎都不重要了。
勒着顾初的那根皮筋突然就松了,连带的,她也松了一口气,在他的搀扶下一点点蹭躺了下来。她的确是累了,再者*榻柔软舒适,脸黏上枕头时真就想好好睡一觉。窗外依旧如同妖魔现身似的风雨张扬,陆北辰走到窗前,遮了窗帘,将一份视觉的安宁还给了她。
顾初睁着眼,看着他又走过来。
她没动。
他上前,探身,在她额上亲吻一下,说,“睡吧。”
吻轻轻痒痒的,的确让人昏昏欲睡。
等他转身到了门口,顾初忍不住开口,“哎,你……”
陆北辰顿步,转身看她。
她轻轻舔了舔唇,小声问了句,“你现在不烧了吗?”
风雨兼程,他从上海到厦门,他的身体能否吃得消?她还记得离开上海的那一天,他还在病*上烧得昏迷,现在,他是站在她面前,可就算她有多么想忽略,他的脸色还是略有苍白,刚刚他的手贴着她的身体时,他的掌心还有一点点的烫。
没人会知道她内心的十字架有多沉重,那些柳橙,这么多年她吃得最多买的最多的水果,她所心心念念的执着,只是因为被赋予了北深的喜欢。在离开上海的那天她就彻底地明白了,一直以来她都没放开。
她没有放开北深,他喜欢的点点滴滴,他说过的话,他做过的事,甚至他的每一句的承诺,她都不曾忘记;
她没有放开自己,这五年来她以为自己活得很好,其实,她一直都活在北深的影子里。
她更没放开陆北辰,因为从相见的那一天起,她已经自私地将他看作陆北深,继而害得他高烧持续不退。
现在,她终于可以承认,她是个无能的人,没有保护好自己,更没有让他人安心。
陆北辰站在门口,看着她时,面色柔和,他问,“你在关心我?”
“我……”顾初张了张嘴,“是我害得你发了烧,我不知道你吃柳橙会过敏。”
陆北辰看了她久久,然后折回来,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