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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已经跟外面那帮警察说过好几遍了,你要听的话我就再说一次。”王明将目光投向眼前这位身着黑色制服的年轻人,开始了叙述。
“我弟出事的那天晚上,本来约了我一起去喝一杯的,后来左等右等不见人,手机也关机,我就去他厂里找他。到那边听他工友说我弟去了工厂附近的小河边散步,所以我就寻过去了,结果……结果让我远远瞧见那小子把我弟一把推到河里!”王明双眼充满血丝,身体因激动而不断颤抖着。
“我弟根本不会游泳啊!等我冲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被河水冲走连人影都没有了……我也不会游泳,不然我就下去救他了!那个混蛋看我追过来就急忙逃跑,我看周围已经有人报警叫了救护车,所以就心一横去追那个凶手,可惜那人逃得太快,追丢了……”王明一脸懊恼。
“那你后来,又是如何再次找到那个凶手的行踪的?”楼玥问道。
“呵呵,说来也是天意。”王明冷笑道。“那天晚上我得到消息说步行街那边来了个富婆购物团,就特意跑去蹲点,打算摸两个皮夹子,但没想到竟然让我发现了那个混帐!当时我就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所以你就冒着风险上演‘抢劫’戏码,打算引那人单独进弄堂,再顺手干掉他?”兰珝挑了挑眉。“你又如何确信当时他会来追你呢?”
“就算不来追我也会趁乱给他一刀。”王明露出了阴冷的表情,“原本我都快得手了,要不是你的话……”说着,王明直直瞪着兰珝,满脸怨恨。
“你说你当时远远看见你弟弟被推入河中的,那么远的距离,你能看得清凶手的脸吗?”楼玥质疑道。“而且就算你看清了对方的容貌,仅仅一面之缘,你能确定你在出事现场看到的人,就是你后来马路上遇见的那个吗?“
“错不了!”王明一口咬定,“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虽然我只看了一眼,但我知道就是他!那个人的样子就像印在我脑子里似的,一刻都忘不了!
楼玥微微皱眉,与兰珝交换了一下眼色。
“你弟弟出事现场没有其他人看到他行凶吗?”
“应该有人的,可是那帮警察说目击证人指认我弟是自杀的,完全在胡说八道!他们肯定是一伙的!”王明双拳紧握,恨恨地吼道。
“既然你说当时的情形你记得很清楚,那你能回想起你当时从河边回到住所的详细路线吗?具体走的哪条路?周边有什么景物?”兰珝抛出了问题。
“这……我不记得了。”王明似乎放空了一瞬,脸上浮现出迷茫的神色。
“那你还记得当初说你弟弟去河边的那位工友长什么样子吗?”
“额……这个……我也忘了。”王明有些吞吞吐吐。
“你连和你面对面说过话的人都不记得了,又为什么会记得隔了那么远只看了一眼的人长什么样?”
“我就是记得!”王明又激动了起来。“好啊,说来说去你们也和外面那帮警察一样,全都不相信我的话!”
王明咬着牙怒视着面前的两人,脖子上青筋暴起,如果不是被铐在座椅上,恐怕是要扑了上来。
“啪”的一声,几张打印照片扔在了王明面前。王明看到照片的一瞬间便突然安静了下来,脸上露出困惑之色。
“这……这是……?”
“这是你弟弟出事当晚,在你住所附近的监控画面。”兰珝冷冷说道。“那天晚上,你整晚都在露天大排档吃饭喝酒,喝醉后直接趴在了路边,这一切都被马路监控拍了下来。请问已经醉得不醒人事的你,又怎么可能去找你弟弟,并且看到行凶现场?“
“不可能!”王明看着照片,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这不可能!!我明明记得很清楚,我弟是被人推到河里的!你们一定在骗我,监控是假的!”
“呵呵,就算你不相信这些照片,但大排档的老板和当时的食客都可以作证;另外,你弟弟出事的那个时候,工厂早就下班了,门卫也说没有见过你,所以你又是怎么知道你弟弟去了河边?”
“这……这……我当时到底是??嘶……头好痛!”迷茫与混乱的表情交织着出现在王明脸上,但随即演化成愤怒。
“假的!这些证据全都是假的!”王明抱着头怒吼着。“你们和凶手也是一伙的!一伙的!”
“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兰珝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按下了桌下的按铃。几个健壮的警员瞬间冲入审讯室中,将已经情绪失控的王明押了下去。
“另一个‘受害者’应该就是这个人。”走出审讯室后,兰珝做出了初步论断。
“事件前后的记忆无法顺畅连接,只针对特定的事物具备超越常规的深刻印象,还有回想特定记忆时的头痛……这的确是被修改过记忆的痕迹。”楼玥点头。“看来你之前的推断没错,‘噬’他们果然又开始做这种事了,而且此人是冲动型人格,非常容易被人误导,是个极佳的利用对象。”
“如此一来,金彪视频一事的逻辑也能够走通,抛尸这件事应该是被修改后的假记忆,吴学冰果然还活着。”兰珝分析道。
“如果吴学冰真的是‘噬‘的人,并且策划了这一系列案件的话,那么现在这枚血钥之戒应该还在他手上。”楼玥看向兰珝。
“没错,而且结合我们先前调查到的血钥石戒指来源看,当初陈严拿到戒指这件事本身也可能是吴学冰特意安排的,而他这么做的原因,一定与‘噬‘再次复出的目的有直接关联。”
“哼,看来他们之前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啊……“楼玥冷笑道。
“我认为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兰珝思忖着。“‘噬’那帮人可不会傻得去做重蹈覆辙这种事,恐怕他们的计划远不止这些。”
“不管他们有什么样的计划,我都会将其逐个粉碎。”楼玥神色坚毅。“既然他们曾改过王明的记忆,那么势必会和他有直接接触,只要一一排查王明近段时间内的接触人群,说不定会有线索。”
“唔……这恐怕要大海捞针了,毕竟王明的社会关系及其复杂……”
“如果实在查不到……那就让我出手好了。”楼玥淡淡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