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日为何要在冰天雪地里瞎走?是听闻我要大婚的消息了么?你心里是否有些难过,所以才会那般失态?
刚才我故意和林雅茹琴箫合奏,只是想试探你。你的难受是因为我么?你是否也想起了那些过往,想起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丫头,你没有忘记我,你也放不下我,对么?
丫头,为何要躲着我?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解释?你恨我,对么?
欧阳英睿贪恋地看着这张巴掌大小的脸,看着柳曼槐在锦被里蜷成一团、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怜,轻轻伸出手去。
“公子……”就在这时,柳曼槐在梦魇中蹙起了眉,低低地唤了一声。
指节修长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欧阳英睿唇角泛起了一丝苦涩,如今你心里的人是木音么?你是不是想彻底忘了过去,和他一起开始崭新的生活?
清风阁在云国开设那么多女衣馆,是你接纳他、走向他的表示么?
屋外传来一声猫叫,欧阳英睿的思绪一下被拉了回来,这是华池在暗示他,时间不多了。
为了避免柳曼槐的怀疑,欧阳英睿给她的丹药里面并未加迷药,只是那药服下后,一开始发热的症状会有所缓解,但一个时辰后,被压抑的体温反而会反弹,柳曼槐在睡梦中就会像进入梦魇一样,一时难以醒来。
怕伤及柳曼槐的身子,故而丹药也好,点穴也好,能让她昏睡的时间都是有限的,此刻猫叫声一响,欧阳英睿便只剩下了半盏茶的时间。
来不及多想,他摸了摸柳曼槐的手,随即将手伸向她的左胸。尽管这柔荑握在手中是他最熟悉的感觉,他还是想确认,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丫头。
当日那一箭,他用足了内力,一箭穿胸,就算丫头医术过人,要彻底痊愈也需数月时间。算算日子,哪怕用了最神奇的金创药,她的左胸此时也应该还有一些淡淡的疤痕。
只要在柳曼槐身上相同位置找到疤痕,他就可以断定她的身份。这也就是为何今夜得知她生着病,他还要设计让木音将她带来的缘故。
林雅茹知道她,赌气要城主请她来抚琴,这不过都是他的计谋。
丫头素来谨慎,唯有趁她病重,放松了警惕,方能近她的身。
即便如此,欧阳英睿潜进房间时,还是隔空点了阿英和柳曼槐的睡穴,才敢放心地坐在她身旁。
莫名的,欧阳英睿的手有些许颤抖,解开柳曼槐的衣襟,探向她的左胸。
突然,他愣在了那里,整个人像被惊雷击中,彻底呆了。
随即,欧阳英睿的手探向柳曼槐的右胸,黑暗中,那手抖得愈加厉害。
又一声猫叫响起,比刚才那一声更为短促,欧阳英睿无心再查看所谓的疤痕,而是抖着手将柳曼槐衣襟上的盘扣系好,替她掖上被子,解了她的睡穴,悄悄溜了出去。
次日一早,阿英醒来,发现柳曼槐出了一身的汗,匆匆赶回烟霞楼取来她贴身的中衣,伺候着她沐浴更衣,这才扶着她走了出去。
木音早已等在屋外,见柳曼槐出来,眉头一展,迎了上来,“抱琴,你好些了么?”
“公子,我出了一夜的汗,倒是彻底好了。”柳曼槐扬起蒙着面纱的脸,眼角弯了弯。
“好了就好。”木音见她的双眼又有了精神,知道没有说假话,总算是放下心来。
有人送来了早膳,三人坐下用膳,却不见欧阳英睿出现。柳曼槐有些纳闷,但觉得能不见面也是好的,并没有问。
刚喝着粥,林雅茹便红着眼睛走了进来,那些下人见状全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柳曼槐站起身,也要回避,林雅茹开了口,“本郡主有事要和木音公子、抱琴姑娘商量,这个丫头先退下吧!”
阿英看了看柳曼槐,咬着嘴唇走了出去。
“不知郡主找在下和抱琴何事?”木音放下玉碗,淡淡看了一眼林雅茹。
“木音公子,你对世子是真心的么?”林雅茹扭着手里绢帕,犹豫了一刻,终于下定决心,提出疑问。
柳曼槐神色淡淡,低垂眼帘,不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