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尽管吩咐。”
“去太医院给我请一个太医过来,不过,不要让其他不相关的人发现。”绛梅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落在自己身上的花瓣。
“主子稍候。”说完,转身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绛梅无聊的把玩着梅树上的冷梅,然后慢慢的走回屋子里,抬手从发髻上用小指勾下来几根长发,原本乌黑油亮的发髻立马就有点乱了。
绛梅慢条斯理的放下手臂,窗外已飞进来一个人,哦不,准确的说是两个人,因为在那人手里还拎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人,正是刚刚突然消失了的身穿夜行衣的人和被抓回来的一个太医。
“啧啧,哎呀,不是让你把太医大人请来的吗?你怎么这么不温柔,把太医大人弄得如此狼狈,还不赶紧退下领罚。”绛梅一边责怪身穿夜行衣的人,一边为地上吓成一摊的太医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
“绛梅姑娘,我求求你了,你就放了我吧。”本来刚才被一个黑衣人带走已经吓掉了七魂的太医,看见眼前这个熟悉的人,心里更加害怕,豆大的汗珠从头上一颗接一颗的滚落下来,在绛梅脚下连磕几个响头,希望她能放过自己。
“太医大人你是在害怕吗?”没有理会太医的哀求,绛梅在太医身边踱着步,那从未离开过地上的人的眼神,像极了一头猎豹看着自己的猎物。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太医一遍又一遍的在地上磕着响头,恳求着眼前的女人能够放过自己。他再也不想和她沾上边了,上次的事情本来就是滔天大罪了,自从那天后,太医每天晚上都梦到当日的情形被发现后自己被推上法场处斩,台上看着他的女人不仅没有救他,反而下令让刽子手快点行刑,夜夜的噩梦让他快要抓狂了。
“好。”绛梅一声利落的应声,反而把在地上愁眉苦脸的太医愣住了。
“谢绛梅姑娘,谢绛梅姑娘……”太医磕头如捣蒜的在地上给绛梅磕着头,不一会儿,额头上已一片铁青,却还是不敢停。
绛梅慢慢放低身子,然后用一根青葱玉指强迫太医抬起头看着自己:“太医大人,我还没说完呢。只要太医大人帮绛梅在皇上面前说上一句话,绛梅自然会再也不劳烦太医大人过来,不过,如果太医大人拒绝的话,那就说不定了……”
太医被绛梅赤果裸的盯着,感觉那眼神比煮烫的油锅还要让人受不了,一听绛梅后面的话,再也忍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他就知道肯定没那么简单。
看见太医哭了,绛梅像哄小孩子似的拿着自己的手帕就帮哭的老泪纵横的太医擦眼泪,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极尽温柔。
可是在太医眼里,这温柔简直比毒药还要毒死人不偿命,他不敢开口拒绝,可是又再也不敢犯这欺君之罪,只能无奈的死咬着嘴唇摇着头……
“啧啧,太医大人是不是不舒服呀?要不,我请几个人进来给大人您看看?”绛梅一边帮太医擦着脸上的汗,一边开口说道。
可是太医还是听出来了她话中的意思,如今已是深更半夜,如果被人发现他在皇帝的后宫宫闱里,那可就不是欺君之罪那么简单了,祸乱后宫,扰乱宫闱的重罪,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因此,呜呜咽咽的在那里哭的更凶了,嘴里还不停的喊着不要不要。
“好好好,知道了,太医大人不要着急嘛。”绛梅手忙脚乱的帮太医擦着汗,只不过她知道温柔有时候比强硬更强大而已。
太医还是不停地呜呜咽咽的哭着,感觉自己已经死了三百次了,也不知道自己脖子上的这个脑袋能保留到什么时候。
“绛梅帮太医大人想了想,好像,太医大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我叫人进来,说太医大人你轻薄绛梅,只怕这样太医大人怕是今晚回不了家了;要么太医大人答应绛梅这小小的要求,帮绛梅在皇上面前说句话,就说因为换血一事,我可能终身都不能再有身孕,如果太医大人办成了这件事,绛梅定是亏待不了太医大人。”说着,绛梅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然后塞到太医手里。
为了活命,太医哆哆嗦嗦的接过绛梅手中的银票,头上流下的冷汗越来越多,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看来太医大人已经做出选择了,那绛梅在这里就谢过了。”绛梅扶起地上的太医,然后弯下身子作揖道。
“还不送太医大人回去?”接着,绛梅对着窗户喊了一句,窗门立马飞进来刚刚的黑衣人,双手抱拳说了声“是”,然后就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哭哭啼啼的太医飞走了。
一股寒风从窗外吹进来,绛梅不禁紧了紧衣袍,然后关住了窗子,原本呆在头上的梅花也被吹落在地上。
绛梅捡起掉在地上的梅花,慢慢捏碎在手里,幕布已经布好了,就等她明日唱戏了,想到这儿,绛梅不禁捂嘴笑起来,明天的戏一定很精彩。
夜色在曙光的催促中慢慢隐退,很快,第二天的清晨就如期来到。
第二天,太医拿着药箱来给容袂例行检查身体。